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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寅稍感意外,“陳年宿疾?”
“我沒有機會把脈,具體我也不清楚。”莫逆隨意搖了搖手中摺扇,“這位皇帝陛下南征北戰十餘年,有傷病並不稀奇。”
確實。
此事不稀奇,但是麻煩,而且分外麻煩。
莫逆問:“你打算如何?”
薛寅頓了頓:“走一步看一步。”
莫逆將摺扇在掌心一合:“前路曲折。”
薛寅閉著眼,隨意抬手揮了揮手,意為“小爺知道”。莫逆失笑:“也罷,你多小心。”
莫逆此人,乃是一枚神棍。
在他隱身北化,化名天狼的年頭,所謂神棍不過是個消遣,沒人需要他求神問佛每天算一算兇吉厲害,老寧王用他,是因為天狼擅應變,會處事,能力不俗,縱然他是個名震大江南北的神棍——但在老寧王看來,再聲名顯赫的神棍也僅是神棍,老寧王是粗人,不信神佛不拜鬼,只信長刀過處鬼神驚。
薛寅也不太信神棍的話,奈何神棍之所以號稱算仙也是有道理的——他說前路曲折,前路就必定曲折。
曲折到薛寅一時也沒能反應過來。
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
一場瘟疫將平,卻又爆出天子染病之事,朝中人心惶惶,民間流言紛紛。如此時節,薛寅這種無關緊要的角色,就變得更加無關緊要起來,連帶著薛寅在宮中住的那一個小院,也是門庭冷清——當然本來也就沒人會上門觸黴頭,顧均除外。
院裡包括薛寅在內,就三號常駐人口,方亭,小太監路平,此外別無他人。
這滿朝上下的紛擾動亂,擾得了柳從之,擾得到薛寅,卻擾不了方亭。
小孩兒畢竟還是小孩兒,再是早慧,這家國天下也牽扯不上他。薛寅出宮,路平前往宮中別處辦事,寂靜的小院裡就剩下方亭一人。小孩兒獨處慣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本來是爬樹玩兒,但又覺厭倦,想了一會兒,爬上宮殿旁一顆高樹,接著在樹稍上小心翼翼地挪動,最終發力躍上了宮殿頂端。
屋頂全是瓦片,瓦上還有殘雪,極難立足,方亭小心翼翼地在屋頂坐下,安靜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陶笛,慢慢吹了起來。
這個陶笛是薛寅送他的,說是新年禮物,方亭對此十分愛惜,而後憑藉著他近乎可怕的天賦沒幾天就弄清楚了怎麼吹,接著就開始吹他唯一會吹的那首曲子。
這首曲子沒有名字,方亭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由來。他幼年的記憶十分模糊,他又是個太過聰明的孩子,流浪生涯裡太多不需要記住的事都被他本能地摒棄在腦後,這麼迷迷糊糊,近乎依靠本能地活到現在,他連自己母親的模樣都不太記得,唯獨這首曲子印象深刻,鐫刻在了腦海中,偶爾吹起的時候,總覺得心情十分寧靜,似乎隱隱約約能記起一個女人的輪廓相貌,於是他喜歡吹這首曲子。
四野靜謐,唯聞曲聲悠悠傳了出去,方亭吹著吹著,忽然停了動作,皺起眉,狐疑地打量四周。
周圍只見滿目白雪,不見一個人。
他張望一圈,又回頭,卻是駭了一跳,只見這麼轉瞬功夫,無聲無息間,他面前瓦片上竟然站了個人。
這人個子不算高,體型削瘦,一身勁裝,看身量像是十幾歲的少年郎,然而頭上戴了一個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下巴。他渾身放鬆地站在溼潤不平的瓦片上,似乎毫不擔心掉下去,歪著頭用考究的目光打量著方亭,過了半晌,忽然“嘖”了一聲,“小傢伙你可讓我好找。”
這一開腔,確是少年音色無疑,然而聲線極冷,無半點人情味。方亭抿了抿唇,問:“你是誰?”
“我是誰?”少年歪一歪頭,冷冰冰道:“我叫白夜。”
“你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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