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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養,知道每隔一個月,就會有一騎運送荔枝的飛使抵達長安,也知道那應龍旗比軍使還威風,任何時候都暢通無阻。今天恰好就是飛使送貨的日子,他為了恩公,大著膽子把那飛使給截住打昏,自己假扮騎士,帶好全套符信,然後把張小敬藏進了筐裡。那筐頂黃條是御封,誰也不敢擅自開啟,於是就這麼混進城裡來了。
全天下也只有這一騎,能在長安城封閉之際,還進得來。
張小敬從地上站起來,拍掉身上的果葉,環顧四周,眼神裡透著些鬱鬱之色。他適才吃了點野味,狀態略微恢復,只有嗓子仍舊說不出話來。阿羅約看向恩公,覺得他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雙鬢好像又斑白了一點,那一隻犀利的獨眼,現在卻鋒芒全失,只剩下一片晦暗的渾濁。
大概是同伴的去世讓他很傷心吧?阿羅約猜測,可是沒敢問。
張小敬比了個手勢,讓阿羅約在附近找來一根燒過火的炭棍和一張廢紙。他雖不能像文人一樣駢四麗六地寫錦繡文章,但也粗通文字。炭棍唰唰地在紙上畫過,很快寫成一封簡訊。
張小敬把信摺好遞給阿羅約,然後指了指遠處的城樓。阿羅約看懂了意思,是讓他把信交給延興門的守軍。不過他很奇怪,若這封信如此重要,為何恩公不自己送過去呢?張小敬搖搖頭,指向另外一個方向,表示還有別的事。
張小敬知道自己的身份太敏感了,貿然出現在官軍面前,會橫生無數枝節。天子的危機現在已經解除,讓阿羅約去報個信就足夠了。至於他,必須立刻趕去靖安司,如果李泌還活著,他一定會留在那邊。
蕭規臨終前留下的那句話太過駭人,他沒法跟任何人講,無論如何得先讓李泌知道,而且要儘快。
阿羅約把簡訊揣好,向恩公鞠了一躬,轉身離去。張小敬牽過那匹駿馬,把兩個荔枝筐卸掉丟進放生池,翻身上去,強打起精神朝坊外衝去。
借著應龍旗的威勢,守軍不敢阻攔。張小敬離開永崇坊,沿著大路又向西跑了一段路。坐騎忽然發出一聲哀鳴,躺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看不行了。
這匹快馬從戶縣子午谷出來,一路狂奔,到長安已是強弩之末。現在非但沒得到休息,反又被張小敬鞭撻著跑了一段,終于堅持不住,轟隆一聲倒在地上。張小敬騎術高明,可衰弱的身體反應不過來,一下子被摔下馬去,頭上斗笠被摔落在地,滾出去很遠。
他從地上咬著牙爬起來,朝四周望去,想找找是否有別的代步工具。這時對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督促居民回坊的萬年縣衙巡哨。
這些巡哨看到一匹驛馬躺倒在路中間,還有個使者模樣的人站在旁邊,十分蹊蹺,紛紛舉起了武器,朝這邊呼喊。張小敬口不能言,只得把應龍旗拿起來揮動。巡哨裡有懂行的,一看這旗,知道厲害,動作遲疑起來。
可哨頭卻眼神一眯,手握鐵尺走過去,狠狠抽在張小敬的脖頸上,直接把他打趴在地:&ldo;張閻王?你冒充皇使飛騎,真以為咱認不出來?&rdo;
那一隻獨眼在萬年縣太有名氣,誰都知道怎麼回事。張小敬看這哨頭的臉,並不認識,大概是自己入獄後新提上來的。哨頭獰笑道:&ldo;張大帥收拾過的小角色太多,怎麼會認識我呢?不過我知道一個人,您一定認識,而且他也一定很想見你。&rdo;
張小敬一愣,難道他們要把自己抓回萬年衙門?他心中大急,此事涉及重大,豈能在這裡耽擱!
哨頭也不答,招呼兩個人把張小敬架起來,朝著旁邊一條路走去。張小敬試圖掙扎,可那兩個巡哨各執一條胳膊,讓他無力反抗。
若換了平時,這兩個人根本走不了一回合。張小敬先戰突厥狼衛,又阻止了蚍蜉,卻被這兩個小雜魚按得死死的,可謂是虎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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