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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陷入了以前的一個噩夢，一瞬間德拉科彷彿再一次看到了黑魔王猩紅的雙眼。死亡時時在窺視，也許是明天也許下一秒，一大批頭戴兜帽的他的“同事”就會撞開那扇門將他團團圍住，這樣無法預知的死亡正是德拉科長久以來深深恐懼著的。

有誰的手碰觸到了他的手背，德拉科猛地揮開了它，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德……德拉科？”

“波特！”德拉科極力控制著自己收回了魔杖，“是誰，誰偷走的？是……黑魔王嗎？”但是他無法抑制住他開始顫抖的聲音。

“我不知道，”哈利快速地說，“太黑了沒有看清，但不是神秘人。”

“不是？”

“不是，”哈利說，“只要神秘人一靠近我的傷疤就會疼，我可以確定不是他。”

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鬆懈了一些，德拉科覺得他又能自由呼吸了，大概過了一分鐘——

“我要出去一趟，”他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開始往腳上套鞋子，“你待在房間裡哪也別去，變回阿尼瑪格斯。”

哈利順從地點頭，極為難得地沒有問別的。

五分鐘後，德拉科出現在了斯內普位於地窖的辦公室外面，又過了一分鐘，門自動開啟了，斯內普把他拉了進去又將他按坐到了沙發上。

斯內普把一個裝滿了紅色液體的高腳杯遞到了他面前。

德拉科什麼也沒說仰頭將它們如數喝盡，液體順著他的喉嚨沉浸到胃裡，有些辣還有些甘甜。紅酒、魔藥的氣味，還有斯內普，一切都讓德拉科覺得很好，簡直不能再好了，甚至讓他再一次產生了哭泣的衝動。他一點也不想這樣，不想當著男人的面……會讓他覺得懦弱。但是透明的液體已經溢位了眼眶，他怎麼也控制不了。

“謝謝。”他說，聲音啞得差點連他自己都沒認出來。

斯內普的眼睛閃了閃了，他就坐在青年的對面，端著高腳杯抿了一小口。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等著，他在等青年主動開口或者如果青年不願那麼就這樣安靜地陪著。

“我想我需要清理一下，”過了幾分鐘德拉科說，努力地使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自在，“能借用一下……”

斯內普點了點頭示意他隨意，然後看著青年把高腳杯放在兩張沙發中間的茶几上，站起身推開壁爐旁邊的暗門。

臥室自帶的浴室的佈置和他原來的寢室幾乎一樣，德拉科擰開了水池上方的水龍頭。冷水衝在臉上也濺在了對面的鏡子上，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張因為恐懼而失去了顏色的臉醜陋得讓他想吐。德拉科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然後關上水龍頭離開了浴室。

推開門的時候斯內普仍然坐在他原來的位置，甚至連動作都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德拉科的身體頓了頓，然後強裝從容地再次坐到了他對面的那張沙發上。

“還不錯，”斯內普看了他一眼，“再來一杯？”

“謝謝。”德拉科勉強地笑了笑，拿起了茶几上已經重新裝滿紅酒的高腳杯，這回他沒有一下飲盡了，而是像斯內普一樣端起來抿了一小口。

沒有人開口，也似乎這時候什麼樣的言語都是多餘的。隨著時間的靜靜流淌，德拉科的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他眯了眯眼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小口。恐懼消散了，自信正在迴歸。透過酒杯德拉科儘可以放心大膽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讓他覺得他不是一個人。他已經忘記了他來這的目的了，也或者他已經不再需要了，他想要的就只是坐在這裡，靜靜的，坐著。

從裡面配置間裡傳來了咕嚕的響聲，是藥劑被煮沸的聲音。斯內普放下了杯子站了起來，德拉科的視線在跟著他移動。

“去睡覺，或者把剩下的蟾蜍卵處理完。”斯內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