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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想想自己早已經過了悲春傷秋的年紀了,還總是這樣敏感多愁什麼的說起來也是挺矯情的。離家不遠有個家樂福,她每天步行到那裡挑一些新鮮的水果蔬菜,生鮮區的員工現在看見她都互相打招呼了。
其實真的是過得很好了,在離婚以後還能迅速地融入新環境,並且吃穿不愁生活富足,怎麼想她也是安逸的。周小舟上次說她已經失去精神追求了,整個人像退休的老人一樣閒適卻毫無活力。她聽了以後表示願意做出改正,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充滿活力她問了單位90後小年輕們,那些小孩子不約而同地推薦《快樂大本營》。顧瀟楠於是每天吃完飯就在電視機前消磨2個小時,沒有包袱的暢懷笑笑,還真是挺好。
今天周小舟晚上要來吃飯,明天週末,她自己表示顧瀟楠一個人肯定會空虛寂寞冷,於是自告奮勇地申請前來陪過週末。
哪裡的冬天都不好過,迎著肆虐的寒風,顧瀟楠拎著手裡的食材匆匆往家走。到家時碰到週一凡正站在樓下,好久不見,乍然看了還有點不習慣。她拽緊手裡的塑膠袋,輕聲問他來幹什麼。
週一凡穿了件黑色風衣,脖子裡繫著灰色圍巾,他一向喜歡穩重大氣的黑白灰,顧瀟楠悄悄打量著。很襯他,就是大概瘦了點,整個人顯得凌厲又冷硬,彷彿冬天裡落了霜的石頭,看一眼都覺得冰冷。
他有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他很想很想她,儘管大部分時候他羞於承認。周氏大boss離婚的訊息上個月初成了城市快報的頭條,周氏因此股價大跌,辦公室的電話日日被打爆。週一凡每天焦頭爛額,應付各色居心叵測的路人以後還要回公司安慰憂心忡忡的董事會成員。
開始那幾日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儘管這樣他還是堅持回家。那時候他才發現,半夜裡乘電梯真是件挺恐怖的事情,周圍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周身一點人氣兒都沒有,彷彿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那一方小小格子。有天夜裡他站在電梯裡看著那個小紅燈一層一層的跳著,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恐慌,他想要是這時候電梯故障了怕是都沒有人知道他死在裡面了。
那是他在同顧瀟楠離婚以後第一次感到不安全並且惶恐,當電梯門在19層開啟,他忽的生出一種“到家了”的溫馨感覺,腳步輕快的往家門口走著。直到開啟門看到滿眼漆黑他才明白,原來所有的恐慌惶恐不安全都是因為失去,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坐在燈光下安安靜靜地等他回家了……
有好幾個晚上,和公關團隊開完會後又累又餓,偏偏他坐在辦公室裡對著秘書送來的外賣全然沒有食慾。顧瀟楠婚後這兩年廚藝有了很大的進步,他已經習慣每天回家喝上一碗熱乎乎的湯,滿心滿口都像被暖風拂過,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懶散感覺。好多次他都想要打電話給她了,想讓她回來,想說他想她了,說他累死了,每天和一群人鬥智鬥勇回家還看不到她真的好難過啊,還想說他每天吃冷菜冷飯胃疼得都要穿孔了,他想說沒有她他快要撐不下去了,每天都要熬死了。
後來事情壓的差不多了,董事會那幫老傢伙也都鬧騰夠了。週一凡每天按時上下班,日子過的規律得不能再規律了,但是他卻失眠了。
失眠的第一晚他心煩氣躁,一個人在大床上翻騰好久以後終於受不了了,翻身在地板上做了50個俯臥撐,大汗淋漓以後又洗了澡才重新回到床上,折騰了一番以後還是死活都睡不著。最後無法,二十八歲的周氏大老闆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開始默默地數羊了,他清楚地記得,三千二百四隻羊都從眼前飄過了他還是沒有一點睡意。那一刻他甚至有點恨顧瀟楠,她太聰明瞭,把他慣得非她不可以後甩甩手離開,她一定是吃準了他會難過會慌亂會難以自理,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