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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嵇澐說：&ldo;韋家乃是高門，交遊廣闊，故舊甚多，這是多麼大的一張網啊?何況還有暗中勾結的那些人。五皇子到底年輕，不曉得此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參與韋家勾當的到底有誰，然後探明他們藏銀以及鑄造兵器，招買人馬的地點，尤其是心腹是誰，主管是誰，從者多少。不把這些爛熟於胸，乍然將此事翻開，有何好處?!&rdo;

他說的話振聾發聵，五皇子立刻待在原地，心中恍恍惚惚，不由想，自己得了帳目的證據便匆匆而來，豈不是稀里糊塗只壞了事?

原本他已經勝券在握，此時卻被嵇澐一席話給弄清醒，頓時後悔起來。現在想來，自己當時未免也太急切了。即便要避開嵇澐，難道就不可以多籌謀佈置一番麼?

然而一轉念，五皇子又情不自禁想到說不定以嵇澐的謀略，自己真的騙過了他嗎?該不會是自己掉入了他的陷阱?

皇帝也想到了這一點，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笑了笑，澀聲道：&ldo;卿思慮得當，他到底是年輕不知事。&rdo;

嵇澐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對五皇子投過去失望的眼神，搖了搖頭，這才道：&ldo;幸好，臣早有準備，韋家勾結的黨羽名單，秘密帳冊臣都派人去打探許久，如今雖然是倉促發動，但想來也不虞有漏網之魚，只是……此事不能再讓五皇子來辦了。&rdo;

說著便呈上種種證據，名單。

皇帝看得眼色一沉，再看向這個一心想給兄弟挖坑的&ldo;好兒子&rdo;時，眼神就格外兇惡。他聽得出嵇澐想做什麼，但卻無法阻攔，因為五皇子著實廢物，即便皇帝一向喜愛他，也不得不遷怒，沉聲道：&ldo;卿說的是，讓楚王幫你吧，務必要斬草除根，一個不留!&rdo;

他作為一個最喜歡宅鬥陰私手段的皇帝，自然最恨同類，不僅是臣子還有兒子。一語既出，萎頓在地上的四皇子驟然顫抖一下，悽厲地慘叫著撲了上來：&ldo;父皇!父皇，我什麼都不知道!父皇，饒了我吧!還有母妃，對，我和母妃都是無辜的，是舅舅他們，父皇，我是你的兒子啊……&rdo;

他哭叫著，連滾帶爬跑去抱皇帝的大腿，卻被一腳踹開。迎接他滿臉驚惶淚水的，就是父親嫌惡痛恨的眼神。

嵇澐搖了搖頭，看著皇帝叫來禁衛軍拖走了四皇子軟禁，又親自寫了廢韋賢妃為庶人，幽禁冷宮的旨意，再正式任命嵇澐和魏如瓔主理韋家謀逆之事，便捂著心口命令眾人出宮了。

五皇子麻木地站起來，渾渾噩噩走在嵇澐身側，心知自己被這一下推得距離太子位更遠了。然而下一刻，他只是一個側目，卻發現隨著嵇澐的動作，他的脖頸微微低垂，露出衣領之下一段面板，上面隱隱約約，有雪落梅花般的艷痕。

&ldo;……&rdo;一時間，苦澀之意從五皇子的腳底直衝腦海，佔據身心，以至於他甚至說不清楚到底應該是震驚還是嫉恨。

這時候天色還沒亮，但天邊已經泛起一層微紫，熬了一夜的嵇澐面帶微笑，在宮門口與其他人一一道別，隨後上了自家的馬車。

魏如瓔佩劍斜坐在裡面，一手扶劍，一手支頤，在車內的燈光下，看上去如明珠美玉，光明內斂，甚至多了幾分溫潤雅緻。黑髮如漆，蟒袍華貴艷麗，襯托出皇帝之姿的雛形。

嵇澐特意多看了他幾眼，在他對面落座：&ldo;都準備好了?&rdo;

魏如瓔抬手拿起膝上一張薄薄的紙搖了搖，笑眯眯靠過來，瞬間從錦衣夜行的危險人物變作了一條黏人的小狗：&ldo;我正想在老師面前大展身手。&rdo;

嵇澐伸手攬住他，在馬車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