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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十年過去了啊，你還以為你是當年?&rdo;

皇帝此時情緒高度緊張，雖然聽見了這句話，可一時之間並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在他心裡，一個人手持武器，另一個人則赤手空拳，怎麼看攜帶武器的人也能拖延一陣子。說不定外面贏了的就是他的人了呢!

到時候嵇澐一個人又能怎樣?最後也不過是乖乖受死。

因此，皇帝還是很有耐心和嵇澐周旋的。雖然他年紀大了，也多年沒有和人動手的經驗，但並不代表真忘卻了一切，姿勢還是像模像樣的。

嵇澐看著他擺出的架勢，靜止不動倒也端正，忍不住笑了笑，隨手拎起一把沉重的椅子，咣當一聲對準皇帝握劍的手揮了過去。

劍器鋒利，但那也看對陣的是什麼。紫檀木的沉重椅子，皇帝哪可能抵擋得了?慘叫一聲，便被掄倒在地。華麗的佩劍咣啷一聲掉在一旁，皇帝抱著骨折的小臂在地上翻滾痛呼，嚎得像只五倍速扭動的蛆。

嵇澐看得心煩，上前去踢了他一腳：&ldo;閉嘴!&rdo;

養尊處優的皇帝何曾想過自己會捱打?然而骨折那劇烈的疼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他仍然翻滾哭叫，嵇澐不得不多踢了他幾腳。慘烈到能讓大腦瞬間麻痺的痛也慢慢變得細水長流，皇帝被打怕了，不管自認為多高貴，這時候也不得不服軟，死死咬牙不再嚎叫。

嵇澐一把將他從地上提起來，面對皇帝不可置信，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能這麼輕鬆暴力破局的眼神，忍不住惡意地笑了：&ldo;陛下，你不是猜到了嗎，我吃了仙丹，你都這麼老了，怎麼會是我的對手?&rdo;

皇帝一瞬間情緒就崩潰了。

嵇澐不止句句都死掐著他最在乎的年老體衰這一點說事，甚至還在這個時候承認了仙丹確有其事。可是這又有什麼用?現在他們已經不死不休，嵇澐不僅不念舊情，還要他今天死在這裡!

皇帝如同一條死狗一般，被嵇澐重新拖回座位上墩好，隨後嵇澐便極其不客氣地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嘴，然後把盛著毒酒的酒壺嘴塞進了他嘴裡。皇帝死命地掙扎，可他小臂疼得要命，限制了發揮，下巴又被死死鉗住，甚至有了青紫色的瘀傷，也始終沒能吐出所有毒酒。

酒液打濕了衣襟，順著領口滑進裡面，皇帝喝掉的比起來灑出來的並不算多，可就是害怕嵇澐不死，皇帝特意用的是宮中密藏的毒藥。外用見血封喉，內用起效迅速，且都只需要一點點，毒發之時更是萬分痛苦。

來不及了……

皇帝眼裡慢慢溢位兩顆碩大的淚珠，心如死灰般呆滯了目光，放棄了掙扎。

嵇澐鬆開手，他砰地一聲跌倒在了地上，身體僵直，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外面的叫喊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嵇澐轉過身看著門口，只聽吱呀一聲，殿門開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緩緩走了進來。

第104章 帝師抱抱，完

皇帝為自己選擇的這種毒藥發作起來極為痛苦，絕不可能救治，但與此同時，死亡過程卻比較緩慢。

他眼睜睜看著魏如瓔進來，漠然地向上看了一眼，見自己倒在地上便不再多管，眼中一點人的溫情都沒有，反而徑直走向了嵇澐。

毒藥發作，皇帝已經聽不見了，視線裡也只有兩個模糊的人影，周遭卻越來越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看不見，他的心卻完全知道那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嵇澐包容又依賴地看著魏如瓔，而魏如瓔去拉嵇澐的手，和他低聲說話。兩個人先是互相詢問是否受傷，然後才問事成與否。

為什麼他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又偏偏看見那兩人臉上如出一轍，毫無興奮貪婪，只有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