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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老爺子苦笑起來，整齊的鬍鬚顫顫巍巍：&ldo;好了，你不要多管，把他叫來。&rdo;

嵇霸天忽然狠狠一握拳，站起身：&ldo;好。&rdo;

然後他就出門去打電話了。

其實嵇老爺子也很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是一種梟雄性格，犧牲旁人的時候毫不猶豫，卻不認為旁人有自己這般魄力勇氣，更何況嵇澐雖然早就被他放棄，但正常人的思路不是我得不到就要全部毀滅，而是先在家裡進行權力鬥爭。

可是如果不是嵇澐，這一切都說不通了。狙擊之人藏身重重偽裝之後，但對公司，集團，每個人的性格的瞭解都太深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嵇老爺子是唯結果論者，由結果倒推，到底是誰就很明白了，即使是最不可置信的人選，也是唯一可能的幕後黑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還不算結束。

果然，約半個小時之後嵇霸天眼中充滿挫敗惱恨，又走了進來：&ldo;他不願意過來。我問了到底是不是他，他什麼都沒說。&rdo;

到底才二十多歲，嵇霸天原來有多志得意滿，現在就有多狂暴，宛如一隻困獸。他本以為天地廣闊，自己將大有作為，可是初出茅廬就被迎頭一擊，心中憤懣與仇恨簡直要溢位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嵇老爺子反而鎮定許多，他揭開被子下了床：&ldo;好了，事已至此，恨他也沒有用，給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出去坐鎮。&rdo;

嵇霸天最大的缺陷在威信不足，也沒有經驗，嵇澐暗地裡不知道策反了多少人，現在人事上還不知道有多少漏洞，還得先回去排查。他再也不能在醫院裡待下去了。

嵇霸天有些猶豫：&ldo;可是，爺爺，你的身體……&rdo;

老爺子用威嚴的目光阻止了他。看著爺爺雞皮鶴髮，眼神渾濁，皺紋形成深刻的溝壑，嵇霸天忽然心中酸楚，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堅不可摧的肉盾其實已經垂垂老矣，不似當年殺伐決斷，精神矍鑠。

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些害怕。

老爺子出院了，嵇澐自然也知道，他暫緩了攻勢，看著人老成精的嵇老爺子重整河山，不多時就讓公司煥發了新的生機。狄飛雖然受他邀請，但也配合地停下了操作，只是意味深長：&ldo;打蛇不死反受其害。&rdo;

嵇澐微笑：&ldo;我知道。不過我不是要針對爺爺。除了生意上的打擊，我覺得還得在盤外讓他徹底絕望。你就等著看吧，不會出意外的。&rdo;

狄飛若有所思，沒再說話了。嵇澐抬手結束通話了視訊通話。

江團月在書房裡咬著筆頭畫思維導圖，兩眼渙散深思不屬地發呆，聽見了隻言片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ldo;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誰更可怕了。&rdo;

嵇澐笑了，神態柔和隨意，怎麼看都不可怕。江團月站起身坐到他身邊，一點都不像是覺得他可怕的樣子，還順手剝葡萄餵給他吃：&ldo;我還以為你才不會一張一弛，只會趕緊弄完拉倒。&rdo;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種印象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就是覺得這樣才正常。或許是日常的觀察就足夠瞭解這個人的性格吧，江團月不會深究。

嵇澐張嘴吃他餵來的葡萄，順便把甜絲絲的手指也吮了一遍，江團月臉紅了，收回手，就聽見他說：&ldo;我沒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啊，但有的錐心一擊，得換個人做。&rdo;

江團月歪著頭想了想：&ldo;是辛小姐?她身上有什麼秘密嗎?&rdo;

其實不難猜，要暴擊嵇霸天的人選，江團月也就只認識一個。他知道嵇澐一直對辛露露保持一種不正常的關注，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