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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澐抬眼看著他，輕輕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迷惑：&ldo;為什麼這樣問?&rdo;

徐暢在餐桌下握緊了手，低頭看向奶茶：&ldo;只是看到哥哥和他似乎相處得不錯，所以問問而已。&rdo;

他忽然捉住了某些一閃即逝，從前始終被忽略的感覺，又是震撼，又是委屈，又是恐懼，喃喃道：&ldo;因為哥哥……我想知道哥哥將來會喜歡什麼樣的人，總有一天，哥哥會結婚，會擁有新的家庭的吧……&rdo;

嵇澐似乎察覺了他的異樣，皺眉：&ldo;怎麼忽然想到這個?就算想到這個，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什麼人。&rdo;

對根本沒興趣搭理的人，嵇澐一直是如此冷漠的態度，連評價都不屑。徐暢瞭解他，但此時此刻讓徐暢失魂落魄的不再是白羽了。他忽然就想刨根究底：&ldo;可是哥哥最終也是會和別人相愛，結婚的吧?你想要什麼樣的人呢?&rdo;

從前，因為嵇澐身邊一直乾乾淨淨，所以徐暢竟然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終究是要分開的。

這麼多年過去，徐暢雖然還記得自己只是養子，但其實對這個事實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他不再想那對刻薄自己的夫妻，心中也不再叫他們爸爸媽媽，他的父母就是嵇君山和趙良月。他太留戀這種幸福的生活，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嵇澐的家人，但嵇澐將來會有更多家人。

對徐暢而言，他對所有追求自己的人全都不感興趣，所以也就忽略了戀愛和結婚對每個人都是順理成章的一種選擇。現在嵇澐還年輕，不考慮這件事沒有問題，可是將來總有一天，他再也不是哥哥的唯一。

白羽只是提醒了他這個事實，徐暢就受不了了。

徐暢是很講道理的，他想像得到將來哥哥戀愛了，結婚了，自己的重要程度就會降低，再也不是哥哥第一個想到的人，而他也不能纏著哥哥，做個討人厭的弟弟。

嵇澐有了幸福的家庭，這本也是徐暢希望的，失去父母之後徐暢只有這個哥哥，自然想要他擁有各種意義上的圓滿和幸福。但他也不想離開，不想褪色，不想只能保持距離看著。

嵇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不答話，意味深長地上下看了他幾遍，搖了搖頭，用安慰的語氣道：&ldo;你怎麼會擔心這種事?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疼愛，最喜歡的人。&rdo;

徐暢忍不住悄聲反駁：&ldo;可是這是不對的……&rdo;

但他不敢大聲說，更不想糾正嵇澐，你應該更愛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而不是把我放在他們前面。他們距離你最近，他們屬於你的家庭，他們會成為你的歸宿。

他很懂道理，可是他不甘心，也捨不得。

嵇澐在心裡搖頭，不明白遲遲不肯開竅是不是被溺愛的後遺症，他抬眼就見到家政阿姨推著餐車過來，上面是新鮮出爐甜香撲鼻的軟歐包和現熬的果醬，乾脆用吃的轉移徐暢的注意力：&ldo;你要的麵包來了，快點吃完，今天陪我去上班。&rdo;

徐暢強打精神，就聽見哥哥又說：&ldo;反正，我是會一直照顧你，愛你，到你不需要的時候，好不好?再說，我也不喜歡白羽，更不喜歡別人，只喜歡你，好不好?&rdo;

明知道這兩個喜歡有著本質的差異，可徐暢還是覺得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似乎連耳根脖頸都開始微微發熱。哥哥不是那個意思，他應該不會那樣吧?徐暢內心極力否認自己的錯覺，但拿起麵包蘸果醬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然而已經覺醒的某種東西，卻讓徐暢再也難以像從前一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