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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也是老了!

皇帝那麼喜歡在兒子之間搞平衡，那麼喜歡順從恭敬的兒子，不就是因為他老了，他怕死，更怕被人發現自己已經老了，想要謀權篡位嗎!

嵇澐竟然如此直白地說出了真相!

更令皇帝憤怒的是，嵇澐確實不顯老。他年少的時候就面容清俊無雙，瓊枝玉樹一般奪目，後來疾病加身，心如死灰，雖然談不上光彩照人，但卻仍然有一種病態的虛弱的，琉璃般易碎的美。

而且他當真一點都沒有老。

從前皇帝其實內心對嵇澐多是迴避和抗拒的，因此並不會多仔細地觀察他，可在被對方說老的同時定睛一看，皇帝便恨不得把哽在喉嚨裡的一口血噴出來。

魏如瓔都長大了，可嵇澐竟絲毫沒有變，只是比二十多歲的時候看起來更添風韻，一舉一動仍然動人心魄。不，甚至比當年更懾人。

皇帝沉默了。

嵇澐微笑道：&ldo;臣聽聞陛下篤信佛理，不知道能否從中尋到長生之策?&rdo;

佛教講究因果輪迴，前生積德行善，後世享受善果，正是那些想要尋求長生卻知道難以得到的人為自己尋找的安慰，有沒有長生之策，還用說嗎?

皇帝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再看嵇澐那張臉的時候，心頭卻忽然有了個荒唐且奇異的想法，忍不住問：&ldo;難道你有?&rdo;

嵇澐搖頭，皇帝心中止不住地失望，旋即又變成惱羞成怒，拂袖哼了一聲。

玩弄皇帝真有意思，至少比聽他臨終前說一些自以為是的屁話好很多，嵇澐見他又收拾了心情，這才笑眯眯地道：&ldo;臣是沒有，只是老師當年在青州遊歷時，曾經在深山遇到一個老道。兩人手談一局，又閒談數日，等那老道離開後，老師發現他落下了一張紙，撿起來一看發現原來是個丹方。他們世外之人閒雲野鶴一般，這丹方也讓人看不明白，老師閒來無事便試圖猜出方子隱語所寫的藥材是什麼，只是始終未能如願。等到老師過世之後，這方子便到了我手裡……&rdo;

皇帝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拳頭不自覺握緊了，上半身也向著嵇澐傾斜。

是人就想長生不老，不想去死，無論怎麼死，何況是皇帝?他富貴已極，仍然懼怕被人分走自己的權勢，更何況是明顯有數的壽命?近來皇帝也覺得自己精力大不如前，有力不從心，或許命不久矣之感，現在聽到這樣一樁秘辛，他的心情頓時振奮起來。

當然，與此同時皇帝心中也是覺得很不滿的。他既不滿意老師居然將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嵇澐，也不滿意嵇澐研究出來自己用了，竟然隱瞞自己到這個時候。若是早早吃了，他怎麼會被人看出頹喪老態!

嵇澐，你可真狠啊!你忘了我是你的君主了嗎!

皇帝心中不滿，卻也掩不住興奮，不等嵇澐說完，便充滿希望地問：&ldo;你還有丹藥嗎?&rdo;

嵇澐不說話了，只靜靜的看著他。皇帝急不可耐，追問：&ldo;愛卿，你還能煉製那種丹藥嗎?藥材不是問題，只要你說得出來，什麼都可以!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rdo;

看著眼前這個急起來越發顯得不堪的老男人，嵇澐再度覺得，可能原主早就不喜歡他了，鬱鬱寡歡到死不過是對整個人世都失望了而已，倒成就了皇帝痴情的名聲。

吊夠了胃口，嵇澐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乾脆利落地回答：&ldo;陛下別急，臣話還沒有說完。按照解讀的方子煉製的丹藥都沒有了，因為臣用狗試藥，發現狗死了，便把所有的丹藥都毀掉了。&rdo;

說了半天結果居然是這樣，皇帝一時間頭被氣得發暈。他不相信嵇澐的話，因為嵇澐看起來就是完美的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