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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入魔了啊。
想到那把被留下來的斷劍,楚松落漸漸摸清楚了喻硯白的心思。
喻硯白把一切關於美好的幻想都寄託在玄止的身上。
當玄止受到傷害,不再是前世那完美無匹、超然脫俗的劍仙,而他自己卻完好無損,一直備受折磨而漸生絕望的喻硯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天命輪迴。
他恐怕是以為玄止替自己承擔了那卑猥骯髒的宿命,因而又嫉恨天命,又憤怨自己。
但在他自己心裡,喻硯白不過是個已經破爛不堪的髒物,即使墮魔,也不過更為世人不齒罷了。
所以他甘願去受苦,要離開玄止,去自己承擔命運,從而實現用生命對玄止的保護。
接下來,他恐怕就要做出一些向天道證明自己已經與正道、尤其是與玄止已經訣別為兩立的姿態了。
楚松落略一沉吟,立刻就想出了該如何處理。
翌日清晨,清微派諸人苦等掌門不到,掌門首徒平函去一探究竟,卻訝然發現掌門院落的陣法已破,玄波倒在院中奄奄一息,右臂被直接斬下,傷口焦黑,顯然是魔人所為,即使是用續肢丹也救不回來了。
另有血跡淅淅瀝瀝撒於地上,雖然被昨夜的大雨沖刷,卻彷彿暗紅的標誌滲入地底,一路蜿蜒。
眾人一面召喚門中長老來帶掌門回派中救治,一面分幾個人沿著那血跡找尋,竟然一路到了玄止真人的院落!
卻見玄止真人門口有一把斷劍躺在已經乾涸的血泊中。平函眼尖,認出這正是玄止門下喻硯白的劍。唯恐事態不好,推門闖入一看,見得玄止真人身受重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玄止真人弟子喻硯白墮魔,先重傷其師,斷劍以示勢不兩立,後幾近殺死清微派掌門玄波真人,畏罪逃亡向魔修地界去了。
這個訊息迅速地傳遍了在掠馬臺的各個門派,一時間天下譁然,清微派直接退出這一屆秋比。
清微派坐鎮正派老大這麼多年,如今掌門重創,最有戰力的玄止真人也尚且昏迷不醒,如果派內勢力不能迅速穩定下來,恐怕其他被壓了萬年下手的門派就要蠢蠢欲動了。人人討論猜測正派格局是否將變,又會有怎樣的動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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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落近來裝病,每日醒來就對著斷劍痴痴不語,然後練劍,吐血,沉思,入夢。其實每到夜半,他都能感覺到有人站在他床邊,一言不發,只有一次試探著伸手,剛碰到自己的臉,就如同被火燙了一樣迅速地收了回去。
如此半月有餘,楚松落將那斷劍收了起來,放在床頭,整裝束髮,抱劍出門。這些日子侍藥的童子急急忙忙問他:“真人要去何處?”
楚松落面色平靜無波,彷彿又成了那把古意森森、氣勢凜冽的劍。
“弟子大逆不道,是我教徒無方,也該由我親自斬於劍下。”
那童子大驚失色,卻也不敢攔他,見他御劍去了,才咬牙跺了跺腳,飛奔去稟告掌門。
楚松落知道喻硯白其實根本沒去魔修的地界,而是一直都藏在自己的峰上。楚松落自己“身受重傷”,那幾個童子何等修為低下,根本察覺不到他。
如此夤夜不休趕路兩日,此時喻硯白也暗中跟著自己到了這裡。
楚松落估摸著以受傷了的玄止的能力,恐怕這時候就該撐不住了;此時他們已經到一望無邊的莽荒山林之中,於是他又故技重施逼自己吐了一口血出來,從劍上跳下,因為失力,還踉蹌了幾步才扶著樹勉強站穩。
他拿出一顆丹藥服下,才氣色好了一點,於是找了個沒有草木覆蓋的石崖,御劍到半空之中,掐了個手訣,竟是在這山體上無聲無息地破開一個山洞,瞬間又想到玄波那一道鞭子留下來的傷痕,暗自逼開已經癒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