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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想在這待著?」領頭的東廠番子陰惻惻地看向那少年。
少年初來乍到,不知東廠是什麼地方,天真地以為宋世良發了話,他們就能在這好吃好睡,哪裡想到他的一番牢騷恐將引來殺身之禍。
「咳咳!」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繼續多言之前,阿琅捂嘴咳嗽,轉移了番子的目光,「你又怎麼回事!」
「咳咳,對不住……不瞞大爺,小人有病,一聞到粉塵就容易咳嗽,咳咳……」阿琅裝模作樣道。
「有這樣的怪病?你不會想耍什麼花樣吧?」番子疑神疑鬼,豈會輕易相信阿琅。
阿琅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劇烈咳嗽之後,攤開一手,當場證明她確實有病,因為她此刻手心沾滿鮮血。
在場的人見狀皆為驚恐,紛紛往後躲避,唯恐是什麼傳染病,只有蔡安驚慌上前,滿是關心:「恩人,你怎麼了?」
阿琅彎腰曲背,身子靠向蔡安,低著頭,捂著嘴悄聲道:「若想平安無事,接下來就照著我的意思做,千萬別露出馬腳。」
蔡安也是個懂眼色的人,一看她的樣子,多少明白了用意,他點了點頭,阿琅擦了擦嘴道:「咯血罷了,不打緊,吃了藥就能好的。」
宋世良臨走之時塞給她的是一把袖珍的小刀,她細想過後,覺著是為了給她防身,萬不得已還能自我了斷,免受皮肉之苦,可到了這時候,她偏給自己手掌劃上一道口子,捂上嘴,佯裝是吐出的血,恐嚇恐嚇那些或許還能化解一場危機。
希望她用心良苦,別再出現害群之馬了。
「藥……什麼藥能救你?」蔡安緊緊拉著她追問。
「怎麼回事?」沒等阿琅開口,曹元亨竟在他們身後出現了。
番子見到曹元亨,恭敬道:「曹公公,是這小子,他有咯血癥,您看要怎麼處置?」
矛頭指向了阿琅,曹元亨跟著公孫懷久了,也有些潔癖,他翹起蘭花指半遮住口鼻,細聲細氣道:「督主最是忌諱這些個東西,別給咱東廠沾了晦氣,帶出去,扔得遠遠的,是死是活就讓老天爺來指條路罷。」
番子聽了馬上應聲是,上來就要拉阿琅,蔡安急道:「你們要把他帶去何處?」
「少廢話!」番子粗暴地推開蔡安,蔡安後退了幾大步,阿琅此刻無暇顧及蔡安,只想逮住這個絕佳的時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乖乖地跟了番子走,然而沒走幾步,曹元亨又把人叫住了,「等等。」
阿琅背脊發怵,看來是走不成了。
曹元亨在背後問她:「你叫什麼?」
阿琅深吸一口氣,不作任何反抗,轉過身來低頭道:「回公公,小人王玕。」
曹元亨走近一步,「你就是王玕?抬起頭來讓咱家瞧瞧。」
雖不知他為何突然對自己感興趣,阿琅依言照做,狀似怯生生地抬起頭,與曹元亨對了個正眼。曹元亨看著她髒兮兮的臉,鄙夷地嘖了一聲,「永安洛川縣桃溪村人?」
阿琅點點頭,東廠果真名不虛傳,將他們的身份調查得一清二楚。
但她一直用的是阿玕的身份,而她個頭比同齡人都稍矮一些,故而不曾有人懷疑過她的真實年齡。
曹元亨沒再追問她家祖宗十八代,朝番子打了個手勢,道:「先把其餘人安置好,此人情況特殊,需隔離安置,沒有咱家允許,誰都不許靠近。」
「曹公公,他有病,難道還要留在東廠麼?」番子的憂心多過疑慮,他是怕阿琅病重帶來晦氣。
曹元亨瞥他一眼,道:「將這些人安置好後,出門找個大夫來給他瞧瞧。」
番子見眼色行事,不敢再多言。
曹元亨再次打量阿琅,道:「你隨咱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