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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的笑臉頓時僵住了。白溯風此時已離她極近,她只要微微抬頭,就可以看到他極密的睫毛和那雙狹長的眼眸。鼻翼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薰香,和那日在城主寢居所聞到的香一樣,不經意間異香撲鼻,細品之下卻無處可尋——真不知什麼薰香如此銷魂。
他依然注視著她,帶著些許戲謔和埋藏不住的冷意。清音早已冷汗涔涔,手腳也漸漸發僵。她根本不習慣男人離她這麼近,更何況是白溯風這種男子,以這種野獸捕食般的姿態……
她深吸口氣,啞著嗓子道:“……奴婢也想和城主同甘共苦,怎奈身份低下,城主不是已經答應奴婢,早日放奴婢回去麼?”
白溯風低聲道:“你怎麼還自稱奴婢?我不是說了,你是我的‘朋友’。”他的聲音十分低沉,說到“朋友”二字,只剩下令人顫抖的氣音。清音渾身發抖,只覺得面上“轟”的一下燒的滾燙,不用看就知道紅了個通透。淡漠的白溯風她見過,陰冷的也見過,不可一世的同樣見過,可這樣蠱惑而邪魅的風情,她、她、她根本不想再見了!
清音痛苦煎熬,白溯風卻熟視無睹,他微微俯身,又道:“朋友不是就該同甘共苦麼?對不對?”
說這句話時,他的薄唇簡直貼著她的耳朵邊了。語氣雖然淡漠如常,卻隱隱帶些令人綺思的意味。清音一張小臉燒的她心煩意亂,鼻尖的薰香氣息也讓她頭暈腦脹。她咬牙大聲道:“城主您說的太對了!您實在英明神武!”話音未落,她已經火速退至三尺之外,貼著另一邊牆壁瞪著他。
白溯風微微皺眉,卻在她抽身而退的一瞬間又恢復了淡漠的神態,彷彿剛剛蠱惑邪魅的神情都是她的幻覺。他整整衣襟,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有隱鳳覆滅的想法……走吧。”
清音鐵青著臉跟在他身後。她瞪著白溯風的背影,恨不得燒出個洞來。自己只是忍不住說了句風涼話,就讓他這樣對待。真不知道是他不正常,還是自己招惹了瘋子。不過……按照白溯風的說法,她真的回不去了麼?虞蘭應該已在回去的路上了吧……
她還在心煩意亂,卻見桂樹旁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白溯風也瞧見了,他停下腳步,道:“段昀。”
段昀臉上略帶疲憊,對白溯風行了一禮:“屬下拜見城主。”
白溯風道:“事情辦的如何?”
段昀嘆道:“那吳月兒實在嘴硬。屬下已經對她用了幾乎全部的刑罰。”
白溯風微微頷首,道:“你下去吧。”
段昀卻仍在原地沒有動,低聲道:“屬下想在這裡多留一會。請城主成全。”
白溯風有些訝異。清音也吃了一驚。段昀卻仍是靜靜站著,雙手握成拳,不發一語。白溯風嘆了口氣,道:“這迤邐院本就是白府的地方,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段昀深深地行了一禮,躬身退下。白溯風卻怔怔看著迤邐院那棵老桂樹不動了,彷彿思緒跑到了九霄雲外。清音跟在他身後,城主不動,她也不能動。良久,才聽得白溯風輕嘆一聲:“……走吧。”
琉嫣
白溯風和清音兩人一前一後,自迤邐院出來。她悄悄回頭,目光穿過迤邐院硃紅色的院門,就可看到老桂樹下段昀的背影。他一襲黑衣,雖不如城主身上的莊嚴大氣,卻也顯得利落挺拔。此時他站在桂樹下,周圍一片綠意融融,唯獨他一身漆黑,顯得十分突兀。清音對他印象極差,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回頭。
白府的景緻極好,走在林蔭之間,可看到不遠處湖水碧綠,與岸邊的青草顏色一般柔嫩可愛。更遠處生著幾株槐樹,此時花朵如白雪覆蓋枝頭,清風拂過,瀰漫著略微甜膩的清香。白溯風此時走的極慢,顯得心事重重。雖然城主大人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