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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所有了。”喬倚夏冷冷道。縱他有千萬個苦衷,她也無法諒解這個十惡不赦的狠心“叔叔”。
他閉上眼睛,撥出一口氣:“她說得對,只要曾經擁有過,就夠了。”
喬倚夏不再看他,將車窗升至最高,腦海中回想著那首小提琴曲的旋律,總結起路西綻精彩的破案教學過程。她不僅協助她們八組迅速偵破了案子,且“因材施教”,洗滌了一個罪犯充滿汙垢的心。在陳家,她對陸遠平說“兇手已經找到”時,就是擊潰他心理防線的第一步,或者是說將他徹底激怒的第一步。
陸遠平的心中無疑是掙扎的,一方面人天生恐懼死亡,尤其是像陸遠平這般憤世嫉俗慨嘆命運不公的人,報復心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劇,可另一方面他對於髮妻的心痛和不捨讓他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困境。她故意將盧桂萍病危的訊息透露給陸遠平,她在逼他,在逼他做出一個抉擇。
事實上,路西綻早在某個喬倚夏未知的時刻便知曉了真正的兇手,正如她所說,她只是在對謎題的答案進行驗證。她將這樣一個兇惡的連環殺人兇手帶回家,看似無畏無懼,實則是揣度出了他的心理。髮妻將死,逃亡對他來說也是苟且偷生。
陸遠平看起來冥頑不靈,實際上心中的城牆早已在慢慢的土崩瓦解,隨後,這位聰明的教授利用,也就是心理學上經典的黑暗效應,將其置於昏暗環境之中,讓陸遠平減少戒備感而產生安全感,而在安全感產生的同時,心中脆弱的一面也將暴露無遺。他不會記得他是一個罪犯,他也不會提醒自己坐在他面前的是高他一等的教授,黑暗裡,由於身份地位所產生的壓迫感都會降到最低。
如此一來,即便是內心堅硬如鋼鐵的人,也不得不被融化成繞指柔了。
下車之後,站在門口的陳念微幾乎是發瘋一般地飛奔到陸遠平面前,雙手抱住陸遠平的肩膀,眼淚被吹散在這寒冷的冬日裡。
“爸爸,你是我爸爸對不對,爸你告訴他們,你告訴他們是他們搞錯了,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陳念微情緒過於激動,像是被哽在喉嚨的淚水給嗆到了,停頓了片刻,“爸你快說啊來不及了!”
陸遠平平靜的看著這個跟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侄女,垂下頭說道:“我不是你爸爸。”
而在陸遠平開口說話的那一刻,陳念微才終於鬆開了緊緊握著陸遠平肩膀的手,癱倒在了地上,商陸和白英將她扶起來,看著她如一潭死水的眼睛,看著她無聲的哭泣。
陸遠平被押了進去,白英幫陳念微擦著臉上止不住的淚水,聽她淡淡地說道:“爸爸,沒有了。”
局子裡的人都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陸遠平,但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起伏。在趕往醫院的路上,他幾乎是抱著孤注一擲的悲愴心情,他想,他一定會帶著仇恨的目光去面對死亡,去控訴這個對他不公平的人生。因為一直到那一刻,他仍舊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麼罪惡滔天的事。比起自己的殺人不眨眼,他更瞧不起陳安和的道貌岸然。他痛恨這個世界,怨恨每一個衣食無憂的人。
他想,他能夠跟這個不公的世界最後做出對抗的,大概就是自己堅定不移的恨了,可當這股濃濃的怨恨真的灰飛煙滅之時,滋味卻好像沒有那麼難受。
他說不上來路西綻厲害在哪裡,她的讀心術的確很厲害,她能夠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可只有陸遠平自己知道,真正打動他的並非她那高明的讀心術,而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當成罪人來看待。在世人的眼中,殺人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但在路西綻的眼裡,他讀到了一種平等,她不用法治的觀念來捆綁自己,而是從他最珍視的情感之上驚醒自己,從而使他找到了自己這一生的價值,那就是跟盧桂萍堅貞不渝的愛情,上天待他,終究不算太薄。
從頭到尾,路西綻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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