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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意。
緊隨而來的火彈爆破聲像是兔子呲開的一口白牙,夠不上絕對威懾,卻足夠讓人心神不寧。
胸口彷彿堵了一噸的棉花。
好像他今日之所以會搞得這麼狼狽,全是因為自己的錯……
因為他逼的太緊?連兔子都開始咬人了?
他煩躁地從床上走了下來,自桌前抄起一個藥瓶塞入袖中,寒聲道:“來人,掌燈。”
“這麼晚了,殿下要去哪兒?”
無人回答,只有一道身影兀自前行。
伴隨著搖曳的燈籠,逐漸隱沒在長廊盡頭。
地牢確實有老鼠。
承昀一走下去,就看到幾隻拖著長尾吱吱叫著跑開。
入口處的幾個牢房都黑暗著,沒什麼主人,只有一個裡面正點著燈。
其他人自然是沒有這福氣的,承昀一眼便斷定了對方的所在,他接過掌燈太監手裡的燈籠,道:“上去等著。”
“是。”
來到近前,對方正面朝裡面睡著,下方,一隻老鼠正在啃著竹製床腿。
察覺他的到來,老鼠當即拖著尾巴快速遛開。
一散開,才發現啃床腿的居然有三隻。
那咯吱咯吱的動靜,床上的人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承昀來到牢房門前,輕輕將鎖鏈開啟,細微的鎖鏈撞擊聲裡,他放輕動作將鏈子掛在一旁,再推開門。
直到他走到近前,溫別桑才猛地從床上撐起身體,睜大眼睛朝他看過來。
下一瞬,他便倏地朝裡側躲去,滿臉惶恐地將手中的刀片對準了他。
承昀看了一陣那玩具一樣的刀片,轉身將燈籠的把手掛在牢房的鐵欄杆上,走回來道:“把刀片扔了。”
溫別桑沒有說話,但眼眶又氤氳起了水痕。
承昀:“……”
他撩袍在床尾坐了下來,妖孽果真又朝床頭縮了縮,依舊拿刀片對著他。
纏著紗布的手從袖中取出帶來的藥瓶,他凝望著溫別桑,一言不發地遞了過去。
溫別桑沒有接受。
兩人僵持片刻,承昀開口,道:“金瘡藥,把你手上的傷處理一下。”
白日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溫別桑不可能那麼輕易信任他。
承昀咬了咬牙,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放低姿態,倘若這妖孽再擺出如此抗拒的樣子,他真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又是好一陣的僵持。
承昀忽然伸手,溫別桑立刻舉起手中的刀片向他劃去,鋒利的刀片擦過了他的小臂,承昀盛怒之下一把擰住他的手腕,溫別桑的五指不受控制地張開,輕薄的刀片卻未曾落下。
他顯然已經捏了太久,刀片竟然已經被粘稠的血液粘連在指腹。
承昀捏住那枚刀片,剛扔出去,耳朵便忽然一陣溼潤,他猛地側身,聽到了妖孽牙齒撞擊的聲音。
後知後覺,這廝方才想咬他的耳朵。
“你這瘋子。”他低喝道:“我是來給你上藥的!”
“我才不信你!”
“不然我半夜來這裡幹什麼?!”
“……”
溫別桑看了他幾息,眸子裡的水光隨著不安的眼珠微微晃動:“你,你是來對我用刑的……”
“我若要對你用刑,為何不白日來?大晚上的我是吃飽了撐的嗎?”
“那,你要給我上藥,為何不白日來?”
承昀:“……”
溫別桑確定了他不安好心,手雖被擒卻還是一腳朝他蹬了過來,承昀按住了他的腿,見他依舊不肯老實,伸手一勾一轉,直接把人扣在了胸前,道:“我說了,我不是來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