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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地忘懷了一件事,列位有所不知,在我師父遇難墜崖之後,我曾聽聞到那紫臉老人嗟吒長嘆:“解弓弦哪解弓弦,我為吐一口憋了幾十年的怨氣,本不想傷你呀!唉,一代武師,落此下場,時也,命也!’你們說,這是不是有點兒蹊蹺?”
上官彤饒有興趣地躍到師兄妹中間的桌上一蹲,左顧右盼地說:“嗨,可有點兒味道出來了,是嘛,我原就不相信,磨道上哪會找不出驢蹄印兒的。妞兒,你告訴我,你爹有哪些結交數十年之久的老世交?讓我好琢磨琢磨個究竟。”
解驪珠沉思了一會兒,說:“據晚輩所知,他老人家只有兩位最要好的老朋友,一位是教我發子母金梭的呂源呂伯父,另一位我從沒見過面,可我爹常常唸叨著他,這人名叫夏觀風,輕功極佳,江湖上稱他為‘踏雪無跡’,據說還是我爹同門的師兄。那年我媽去世,爹給他送過訃告,他也託人捎來了喪儀,我記得他是住在安徽巢湖邊的八仙山麓附近。接到夏伯父的來札,我爹曾感慨地嘆息說:‘白雲蒼狗,世事無常,浮生長恨歡娛少,匆忙故人今總老,咱倆馳騁戰場,帶醉痛飲韃子血,惜乎壯志未酬,回天乏術。但願河清人壽,有朝一日你我能剪燭西窗,把興廢往事,斟入茶盞酒盅!’爹對他的感情特別深。老前輩,你問這幹嘛?”
“別急著問,容我老頭兒好好想想。”上官彤雙手亂搖,把竹筒在手上掂了掂,扯了扯鬍鬚,轉問姬澄:“澄兒,‘夏觀風’這三個字我好像有點兒熟悉,你總不會想不起來吧?”
姬澄點點頭說:“是的,我祖父的人秩大慶之日,他也曾趕來祝壽,我見過,可那時候我還不到十歲,他老爺子可喜歡我哩,在我家住了十多天,我打彈子有一招叫‘連升三級’,就是他手把手教的。”
“著哇!”上官彤用手一拍大腿,“我看那紫臉老人一準是在宋營裡和你父親結有什麼樑子,夏觀風也是一員宋將,要查明這個神秘的老頭兒,非找夏觀風不可。”
“老前輩此言有理。”解驪珠有點兒喜形於色,“只要有了仇家的蹤跡,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立即趕去以死相拼!”
柳蔭崖也正色地說:“為了報師父之仇,我柳蔭崖就是下龍潭,人虎穴,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上官彤猛捶了一下桌子說:“嘿,就會胡來,以死相拼!以死相拼!哼,要死還不容易?你們兩條命加在一起,能壓扁紫臉老頭兒嗎?沒出息,既然你們那麼想死,我真後悔把你們倆救了出來!”
兩個人被上官彤沒頭沒腦地一頓搶白,都呆呆地楞住了。細細一回味,話雖難聽,情意卻深長。師兄妹不約而同地跪倒在上官彤跟前,叩著頭說:“晚輩心亂如麻,全無主見,求老前輩指點。”
“咳,這回我願受你們一拜了。”上官彤知道,此時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即侃侃而說:“冤要伸,仇當報,但必須弄清根由,不能稀裡糊塗老是糾纏那種莫名其妙的恩恩怨怨,更何況,若要報仇,靠你們兩個人怎麼行?得有耐心,且須從長計議。如果你們肯依我,就這麼辦,今天休息一宵,叫澄兒把家裡所有好吃的都弄上,咱們美美地吃上幾頓,明天,柳老弟繼續遵你師尊的主旨,送你師妹去太湖商家,但千萬要在商家靜等,沒我的傳語,決不可輕舉妄動。澄兒,你呢?還戀著這間破屋幹嗎?找夏觀風的事就交給你,一有下文,也即去商家等我,不見不散。女婿是半子,那小商也該盡點兒孝道。至於我嘛,天馬行空,獨來獨往慣了,反正我己經沾上了此事,就不會袖手旁觀,你們看怎麼著?!”
三人垂手恭立著說:“謹遵臺命!”柳蔭崖和解驪珠和天南怪叟雖是初識,但他們都覺得這老頭兒一點兒也不怪,而是那麼親切!那麼可愛!那麼熱火!
一宿無話,第二天,姬澄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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