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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咕咚咕咚地下了肚。

顧停雲無奈地笑笑，只好捨命陪君子，一杯酒也灌了下去。

周鈺興頭上來了，舉起空酒杯豪邁地大喊：&ldo;爽快!再來!&rdo;

喻宵不動聲色地拿起酒瓶，給他滿上，然後在他驚訝的目光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站起身，舉起杯子，依然沒有表情，語氣卻很認真，&ldo;敬你。&rdo;

&ldo;敬我什麼?&rdo;周鈺咧嘴笑，兩顆虎牙閃閃發光，讓他整個人帶上了一股少年人的稚氣。三人不約而同地想，這樣一張臉上，是不該掛上憂悒之色的。

&ldo;敬我們的十年。&rdo;喻宵說。

&ldo;好，&rdo;周鈺跟他碰了個杯，&ldo;敬我們的十年。&rdo;

袁千秋說：&ldo;那我也敬你一杯吧。敬渡過難關，得償所願。&rdo;

顧停雲跟著舉杯，&ldo;敬我們每一個人歲歲平安。&rdo;

他們在飯桌上氤氳的熱氣裡互相敬酒，噹啷幾聲響，杯中酒齊齊下了肚。平凡的生活裡也有豪氣幹雲。

喻宵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臉上卻帶著點罕見的笑，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暫時放下了平日裡的拘束與規約，也跟隨本心及時行樂一番。

又一杯酒下去，周鈺神情終於變了，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無賴模樣，換上了一臉正經。

他眼神迷離惝恍，口齒卻清晰得很，&ldo;當導演，拍出真正有意思的作品，這是從我初中開始就一直跟著我的理想了。初心依然在，沒動搖過。&rdo;

三個人都很配合地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靜靜地聽。

&ldo;我這人沒什麼天才，頂多就是腦子機靈一點。靠著這麼點小聰明，一路走過來倒也還算順當。&rdo;

&ldo;我還是太年輕，竟然天真地以為，我們這幫人可以一直這麼穩穩噹噹地走下去，拍更好的片子，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可能的話，我真希望有一天走在街上能聽到路過的學生討論我們剛播的劇劇情多棒，臺詞多神，鏡頭多美，演員演技多好、片花甩節操甩得多厲害。每星期都能有一大幫人守在電腦前等更新、發彈幕、發微博吐槽……&rdo;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突然停了下來，往喻宵的碟子裡夾了一個牛肉丸子，&ldo;知道你不感興趣，吃著。&rdo;

喻宵微不可察地笑了笑，&ldo;我在聽。&rdo;

周鈺輕輕給了他一個肘擊，清了清嗓子，繼續訴他的衷腸。

&ldo;但每次更新之後我去看下邊的評論，鑽進眼睛裡的大多是&l;無聊&r;&l;笑點老套&r;&l;沒內涵&r;這些詞，說一句不夠爺們兒的話，我還挺受傷的。&rdo;

&ldo;我每天忙著借場地，租服裝道具，談贊助，跟演員溝通，預算不夠了還得到處跑著借錢……不成，這些事兒說多了矯情，哪個幹這行的還沒吃過這點苦?我的演員每天都吃八塊錢的盒飯，睡個覺還得佔個好位置打地鋪，我看了都心酸得不行。每個人都玩命似的在努力，片子的播放量卻越來越少，評論裡要仔細挑才能挑出幾句好聽的話。到這種地步了都。&rdo;

袁千秋又敬他一杯酒，自己悶聲幹了。

周鈺揉了揉鼻子，接著說：&ldo;但這都不算個事兒，最怕的是導演嗝屁了，編劇抽風了，演員心累了。我這一歇菜，都不知道過幾天去片場有幾個人還樂意好好地演這戲……咳，我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rdo;

&ldo;休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