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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沈桑沒事了吧？&rdo;元支問道。

&ldo;你怎麼知道沈桑出事？&rdo;我詫異了一下，又想到元支一向敏感聰慧，又與沈桑頗合得來，便點點頭，&ldo;好些了。&rdo;

&ldo;沈美人專程來叮囑了好多次，不許你去她殿中。&rdo;她道，&ldo;你若實在想他得緊，我倒可以去打聽打聽。&rdo;

&ldo;真的嗎？&rdo;不待她回答我緊接著道，&ldo;多謝。&rdo;

我很想很想沈桑，因知道迫於種種形勢，我不能叫旁人知道我的傷勢，否則劫獄一事暴露，又添許多麻煩，便不敢出畫院，更不必說去看望沈桑。

但想念，是纏繞四肢百骸的鐵絲銀線，怎能從骨肉中分離？

元支說沈桑在偏殿中住著，今日倒掉的藥渣，藥量減少了大半。又有妍君遣端兒來說的沈桑身體恢復得很快，想來是養好了很多。

只是偏殿內配了許多侍從，卻從沒有傳出過一句吩咐，那裡面明明住著沈桑，卻終日悄無聲息，沒人知道他醒著的時候在做些什麼。

包括妍君。

十日之後妍君才派了端兒喚我過去，我急急到了，見妍君緊抿著嘴，淚眼汪汪地望著我，&ldo;對不起。&rdo;

我心裡一沉，忙追問她怎麼了。

&ldo;他瘋了。&rdo;

沈桑坐在窗邊，認真地扣木頭格子，陽光透進來，照在他纏了白布的手指上，&ldo;我怕他傷了自己的手，強給他包上的。&rdo;妍君在一旁道。

他拍了拍手，又揪起身上的衣服用力撕了起來，我跑過去拉起他，&ldo;天涼，別撕了。&rdo;

他彷彿沒有重量，一下子就被我拉起來，我這才看到窩在他身周的衣服全是撕下來的，他的身上，只空空地掛著一件中衣，被我猛地拉起來，那衣服飄起來。

竟露出了他下身的傷疤。

我緊緊抱住他，&ldo;沈桑，你好好的，好不好？&rdo;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任由著我，不理會我。

我聽到啜泣聲，不是沈桑。

妍君的哭聲越來越大，&ldo;哥哥，怎麼辦？&ldo;

我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沈桑的後背，對他倆，又像是對自己說，&ldo;沒事的，沒事的，會沒事的。&rdo;

我仍讓沈桑待在我懷裡，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穿上，&ldo;天氣這麼涼，就算屋裡燒了火也不能只穿中衣，知道了嗎？&rdo;

我捧起他的臉，盯著他眼睛道。

我多希望他乖乖點頭，或者調皮地轉轉眼睛，就不聽我的話。

可他只是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我。

或是根本沒有看我，沒有將任何人事放進他亮晶晶的眸子裡，就那樣呆呆著。

&ldo;你…要不要畫畫？&rdo;我笑著道，&ldo;我把我的畫案給你，在一旁給你研磨，好不好？&rdo;

他沒有回應。

&ldo;對了，我下次將墨魚兒帶來，你養它，它那麼嬌氣，肯定喜歡這裡的暖和。&rdo;

我將他眼角緩緩流出的眼淚擦掉，&ldo;還有格桑梅朵，你最喜歡的，我都給你帶來。&rdo;

可他還是沒有表情啊，那眼淚只是剛好從他眼角流出的鹹水，他好像不會笑，也不會哭。

&ldo;宮人們若要來照顧他，全被他打了出去，只要我倆來他才不會反抗。&rdo;妍君小聲說道，&ldo;這樣已經很好了，你不要怪他。&rdo;

我怎麼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