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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奕換了隻手拎起鐵管,一抹嘴角擦出的血跡,手裡鋼管刮過地面,刺耳的一聲響。
巷子裡燈光暗,傅朗一開始並沒看清誰是誰,直到被圍在中間的高個兒長發甩起,一腳蹬飛了矮胖子。
傅朗:「……」
他哂笑,看來不光是運動健將,還是武林高手。
既然碰上了,不幫忙是不可能的,傅朗把飯盒放在紙箱上,三兩步衝進了戰局,一把抄住後面要下黑手那位的胳膊,把他搡開了。
他這一來不要緊,三個流氓立馬起勁了。
三人罵罵咧咧又圍上來,髒字不堪入耳。
卜奕一撥弄假髮,看清來人,傻了,當即就想扔了鐵管轉身跑路。
可流氓們哪能讓他跑,當即往裡一擠,把倆人擠一堆了。
卜奕登時一陣窒息。
對面油膩的矮敦子已經撿起鐵管又沖了上來。
卜奕牙一咬心一橫,心說認出來就認出來,慫個什麼勁兒!
想完,就要跟矮敦子正面剛。
結果胳膊還沒抬起來,就被人壓著拉一邊去了——
拉他的人自然只能是傅朗。
他沒想到傅朗看上去像個搞研究的,實則是個胸口碎大石的,勁兒真大,估計要不是場地限制,能直接把他掄出戰圈。
卜奕緩了口氣,發現傅朗替他擋了一下子,並沖他伸手,「給我!」
——要的是他手裡那根鐵管。
卜奕猶豫了一下,沒敢給。
他從小沒少打架,下手輕重有分寸。傅朗這種總掛成績單榜首的,怎麼看也不像有戰鬥經驗的,萬一一個失手,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咚!
傅朗要鐵管沒要過來,導致肩膀上又捱了一下。
事實上,卜奕對他的估計基本正確,他確實不是調皮搗蛋上房揭瓦那一款的熊孩子,他的熊技能點在了別的地方。
雖然各有各的熊,但傅朗高中階段也沒少被人找茬,打架還是打過的。
當下的局面,三對二,二裡面還有個傳說裡一打十都不含糊的小霸王,怎麼看,流氓們都討不著好。
不過卜奕眼下擔憂的是別的事。
現如今是法治社會,別說他們主動報警了,就是有個路過的大媽隨便掃一眼都能幫他們報警。
而大媽又屬於熱心群眾中的骨幹。
「幹什麼呢你們!」
正想著,他們身後傳來中氣十足一聲吼。
卜奕動作一頓,對面矮敦子手上鐵管「呼」就衝著他抽過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傅朗一把攬住他,把他往自己身前一帶,生替他捱了一下子。
卜奕眼睛倏地就瞪大了。
他明顯能感覺到傅朗在那一瞬間肌肉的繃緊,以及在他耳邊輕不可聞的一聲悶哼。
鐵管粗糙的管口從傅朗脖側刮過去,須臾,便見血了。
這廂,卜奕扶住了傅朗,怒極,猛地飛起一腳,直踹上了矮敦子胸口,矮墩子大叫一聲,拽住了自己兄弟就吆喝自己骨折了。
卜奕還要再往上沖,卻被傅朗死死攔住了。
同時,後面「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兄弟也過來了。
——來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夥人。
卜奕掃一眼,發現領頭的是賀斯年。
他悄然鬆了口氣,手裡鐵管「噹啷」落了地。
包括賀斯年,一共來了六個人,剩下五個全是松果的保安,一個個要麼健壯似鐵塔,要麼冷漠似打手,往卜奕和傅朗前面一擋,完全就是一堵牆。
賀斯年過來,手裡拿著個手電,往倆人臉上一照,先看見傅朗的傷,「你上醫院去,這兒甭管了,得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