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部分(第2/5 頁)
到了尾音,已經帶上了抽抽搭搭的哽咽。
如果說四娃醜的藝術醜的驚天醜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山還比一山高,那麼這娃身上唯一的一點兒優點,也就剩她脆生生的一把小嗓子了。還是那句話,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饕餮乃是世間大凶,睚眥代表絕對的正義,而蚣蝮呢?雖然冷,卻是至美至善的。這可憐巴巴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無來由的那心就軟了一丁點兒。
他不低頭,卻也嘆息著給了她一句話:“湖盡頭。”
然後袖長的手把死死抱住他大腿的小女孩兒扒開,一揮袖,後面綠蔭拔地而起,啪啪幾聲之後,形成了一個簡易的小小竹筏——是生是死,全憑造化了。
小女孩兒跌坐在地上。
男人已經頭也不回進了木屋。
四娃半跪著發了一會兒呆,手裡一個什麼悄悄塞進衣襟裡,就爬起來朝著那竹筏走去。
茫茫深湖,不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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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竹筏,就在這湖中浮浮沉沉。
越是往湖水的深處去,下方水面的顏色越是蒼茫,很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壓迫感。四娃忍著不往下面看,只在霧氣濛濛裡朝著盡頭遠眺,可不管怎麼眺,不管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那視野的盡頭處永遠是一片水天一色……
霧氣越來越重,四面八方皆是冰冷的杳杳碧波,她蜷在竹筏上,仰頭看著黯淡了下來的天幕,攏著衣襟有些想家了:“就我這點兒能耐,現在去找大哥,也是輸定了吧——不知道爹爹和太奶奶好不好……”
這聲音很細,很快在溼冷的風裡被吹散了。
一條小魚躍出湖面,死魚眼看著她像是也在嘲笑她的苦逼情況。她吸了吸鼻子,閃電出手,捏住這滑不留手的魚身:“死魚!臭魚!早晚收拾你!掛晾衣杆兒上曬成鹹魚!”也不知道說的是手裡這條,還是已經看不見了的岸邊兒那條。
小魚在她手裡啪啪甩尾,四娃耷拉下肩給它丟進湖裡:“算了,冤有頭債有主。”
話音一落,她一軲轆爬起來,冤有頭債有主!抓來的人是他,讓滾的也是他,管殺不管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醜醜的小臉兒在月色下映上三分頗有遺傳的匪氣,她好歹也是天道下一任繼承人,想這麼就打發了?窗都沒有。
竹筏頓時調轉方向,朝著來時的路回返。
卻在這時!
原本風平浪靜猶如鏡面一樣的湖水,一絲漣漪帶起如山波濤,起起伏伏中挾著巨大的壓力朝著那小小竹筏層層壓迫!
也在這時——
木屋裡和衣閉目的蚣蝮,乍然睜眼。
幽藍的眸子若有所覺地望向湖水的方向,彷彿已經看見了正調轉竹筏妄圖回來的小丫頭。四娃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這一片湖相當於他的私人泳池,他的意志,就是湖水的意志。他讓那丫頭滾,這湖水就絕不容許這丫頭有回來的念頭!
“別自尋死路才好。”說完這不見溫度的七個字,男人再一次閉上了眼,靜靜沉睡了下來。
這一覺睡的極好,不知是過了兩天還是三天,沒有那丫頭叮叮噹噹的鍋鏟聲和走來走去聒噪的腳步,他一直睡了個自然醒。這才是蚣蝮該有的生活,獨來獨往,自由自在。待到他出了木屋,這湖已是平靜如初,想必那丫頭已經知難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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蚣蝮懶洋洋地趴到了湖邊兒上。
有湖水一波波輕輕漫過來,讓他舒服的骨頭都酥了,連形態都忍不住地恢復成了足足百人大的白色大魚。大魚慵懶地甩了甩尾巴,忽然那半空中的尾巴一頓,金色的魚尾直衝上天,像是挾帶了巨大的怒意!
砰!
魚尾在湖水上狠狠一拍,濺起巨大的浪花。
一個“鯉魚打挺”,蚣蝮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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