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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擔心著元愉,他現在傷情如此重又得不到最好的治療,若是傷口感染該如何是好。她微微側身,見督倫呼吸均勻已沉沉睡去,便悄悄起身,披了大氅輕手輕腳地出了帳去。
一路上的積雪嘎吱作響,連靴子也溼了。昏暗的火光照出四周帳篷的輪廓,那鵝毛般的雪花沙沙地落到帳篷上,緩緩滑落。
嵐珍的帳前沒有侍衛守候,穆榕榕自然也就輕易到了帳外。駐足一瞬,她心頭閃過些什麼,終是悄聲將暖簾掀開一個小縫往裡望去。昏暗的火光下,嵐珍和衣靠在床榻邊的椅上睡著了,而床榻上的元愉卻似乎還在昏迷。他那張面具下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那微皺的眉頭訴說著他身體的痛苦,氣若游絲。
穆榕榕只覺一陣酸澀,鼻子一酸,淚水就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滑落,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從前那麼強健的元愉啊,從來都是他來保護她,為什麼今日卻傷成了這般模樣。而她,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她真痛恨自己,為何不能救他。
指甲深深嵌進手心裡,那般的心痛無以言喻,巴不得可以讓自己去為他承受這一切,哪怕是死亡。
細碎的腳步聲,大概是巡夜的兵士,穆榕榕趕緊放下暖簾匆匆往回走。
雪花鑽進領口,冰涼。她不禁縮著脖子前行。督倫帳外的侍衛見穆榕榕歸來,恭敬行了一禮,他們大概以為穆榕榕只是去晴兒那裡看望了兆兒。
掀簾進帳,頓時溫暖如春,凍僵的手腳也漸漸有了知覺,將大氅褪下掛好,那上面還沾著雪花。
“你去哪兒了?”督倫的聲音忽的從床榻上響起,將穆榕榕嚇了一跳,怔怔地回頭,迎上那雙如炬雙目。
“哦,我……去看了看兆兒。”穆榕榕並不露聲色,卻是心虛。
督倫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地光,卻又笑了將被子拉開,“快進被子來,外面冷。”寵溺之極。
穆榕榕點點頭,在他身邊躺下,身子卻是背對他,原本就不擅長說謊的她此時心虛得不行。督倫為她掖好被角又將她抱進懷裡,去溫暖她冰涼的身子。
“以後去看兆兒的時候,也叫醒我,可好?”他湊在她耳邊問,她只覺耳根蘇蘇麻麻的。
“嗯……好……”她答著,點了點頭。
督倫安心地笑了笑,擁著她繼續睡去,不一會兒便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興許這幾日他真的累了吧。
……
☆、【下部】愛兩難6
穆榕榕一夜迷迷糊糊,幾乎不曾安睡,早早醒來便坐在一旁發呆。督倫去了大帳議事,兆兒粘著穆榕榕撒嬌,還吵著要和哲倫去騎馬。穆榕榕不禁一笑,未曾想到自己這麼年紀小小的兒子,竟也夢想像他的父親一樣馳騁沙場。
百無聊賴地做著女紅,心不在焉地卻把手扎破,一滴鮮血滴落在緞面上還未完工的芙蓉,沾染了顏色。
“容姐姐!容姐姐!”嵐珍焦急的聲音帳外響起,一陣光亮她便掀簾跑了進來。“容姐姐,不好了!”、
“怎麼了?”穆榕榕一陣心驚,莫不是元愉出了什麼事?
“姐姐,他……”嵐珍喘著大氣。
“他怎麼了!快說!”穆榕榕忽的站起身來,連身子都在顫抖。
“他……今日燒得更厲害了,還不住地說胡話,我好害怕他這樣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嵐珍說得眼淚汪汪。
晴兒知趣地將兆兒抱了出去,她知道什麼是自己該知道的,什麼是不該知道的。
“這可怎麼辦?”穆榕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或許她比嵐珍更在意他,拼命地想著該如何為元愉醫治,醫官自是找不得,走漏了風聲可對嵐珍對她,甚至對督倫都會有很大的影響乃至傷害。
“姐姐,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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