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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之間又呈現了那種失望的陰黯!
涸惘的,熊道元走過來道:“怎麼啦?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燕鐵衣嘆了口氣,道:“我又忽然想起,就算去查,也未見能查出個名堂來。”
熊道元滿頭霧水的道:“這怎麼說呢?魁首。”
燕鐵衣嘆了氣似的道:“那人精通易容之術,他若混到商傳勇身邊,也必然化過裝,掩蓋了他的本來面目,甚至會裝扮另一個人的樣子;那傢伙狡猾異常,他豈會留下這個顯而易見的破綻來叫我們拿住他?說不定他日在這步棋上擺好了陷阱,專等著我們去跳——譬如說,他故意裝成某一個人,好令我們按貌而尋,實則那被裝扮成的某人根本不知此事,我們兇狠狠的去向那人尋仇,豈非上了大當?更惹下一場莫須有的麻煩……”
熊道元怔了一會:忽道:“魁首,我們當然也該顧慮到這一點,但顧慮是顧慮,查探卻仍須查探,只要我們對此一可能發生的錯誤有了警惕,對方便難以得逞——我認為,仍然該派人去查一查,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我們懷疑他是故佈疑陣,實則那種是否確如我們想像中那般奸狡細密仍未可定……”
沉吟著,燕鐵衣道:“你的話也有道理……”
因為燕鐵衣是自熊道元的一句話中產生了靈感,是以熊道元十分希望能由這個靈感的激發有所收穫,假如因此而查明瞭那隱於暗處的兇手對頭,則他的功勞當然非同小可;熊道元所做的判斷亦有其道理存在……。
這時,熊道元又道:“魁首,如今我們是有路就追,有線必查,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輕放,對方也只是個人罷了,我就不相信他能般般周到,百無失閃,我們廣泛而細密的分頭查探,遲早能將對方的底蘊掀出來!”
燕鐵衣一笑道:“好,就叫崔厚德跑一趟,那些特別要留神的事你便直接告訴他,叫他立即出發,不必再向我辭別了!”
熊道元躬身退下,自去傳令,等他離開後,燕鐵衣一個人開始在小廳中蹀踱起來,太多的疑團,又太多的迷惘,摻合成了一堆黑黯黯的霧氣,像似隱隱約約的看得見些什麼,其實伸手去又不見五指,仔細推敲起來,千頭萬緒中找得出破綻的地方不少,但任那一項也無甚把握,那對頭——或那批對頭,真是可恨可惡啊……
“楚角嶺”“青龍社”的總壇,就在這樣刁斗森嚴卻又緊張鬱黯的日子裡一天一天的捱過去;自從“青龍社”立堂開山以至揚威江湖迄今,這種如臨大敵,惶惶不寧的常烘卻是稀罕得很的,敢與“青龍社”明槍對仗的武林幫派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敢於先行啟用的人物更是不多,但如今發生的這連串事件,對方非僅已等於向“青龍社”宣了戰,更且是主動挑戰了,而這人——或這批人使用的方式卻又恁般陰毒及詭異,他們不是硬著火拚,而是用“蠶食”的手段一點點,一步步的來剪除與謀害“青龍社”的所屬,他們又全隱於暗處,不令“青龍社”找著物件,就似如地般分割零宰著這個江湖上最具勢力的龐大組織之一,打個譬喻,便宛如一隻白蟻腐蝕一幢房屋,總是慢慢的,靜靜的,等到查覺它的為害之大,這幢房子早已被腐蝕得差不多變朽了;“青龍社”尚是夠幸運的,他們幸而及早發現了這隻“白蟻”的惡毒興陰狡,也便開始了預防反擊的措施,但,令人惶急的是——到現在仍未找出這隻白蟻的藏匿處來!
這一天,已是陰負咎與崔厚德離開後的第十天了,燕鐵衣整日價的衣不解帶,席不暇暖,日夜全坐鎮在“青龍社”的大堂中親自督促整個總壇的防範事宜,並隨時準備往有情況發生的地點馳援,他的長短雙劍也從未離身,一心希望著能在某一個適當時機裡迅速對那敵對者予以截殺;就這幾天來,他人已變得清減多了,也憔悴多了,那張童稚未泯的面龐亦憑空增添上些由憂慮興憤怒堆積起來的紋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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