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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沒什麼事。」
駱騅輕聲嘀咕了一句,長長的睫毛在燈下一閃,頗有些心虛似的,用比咕噥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辯解道:「惠州這邊不過是幾樁瑣事,手腳快些一併處理了早早回京不也是好事?」
「殿下言之有理,只是護衛們今日多有勞累,那幾個小的也是頭一次隨殿下出門辦事,路上馬不停蹄走了六七日,如今又半月未曾睡好一個整覺,可憐祝銘那小子,原本生得黝黑,如今看著又黑又瘦,彷彿還老了幾歲似的……」
修棋生性促狹,此時講起瞎話來繪聲繪色,將駱騅也說得忍俊不禁,正待說幾句嚴正話反駁回去,誰知修棋話鋒一轉——
「屬下知道,殿下心裡惦記著未來王妃娘娘的及笄禮,才想早日回京,不過王妃即便及笄也未出孝,即使回去了也是難得見一面,殿下準備的賀禮也早早就託付了怡妃娘娘,何至於此歸心似箭?」
「休要胡說!」
駱騅面上一熱,有些憤憤地站起身來,可是見面前的修棋似笑非笑地注視這自己,張了張口還是憋出一句:「你去告訴那群小的,明日晚一個時辰出門,讓他們好好養足了精神!」
修棋等的就是這句話,見駱騅鬆口後一秒鐘都不耽擱,口中一面答應著一面閃身便出了屋子,一溜煙便消失在了院門口。
駱騅搖搖頭失笑,回頭將書案上的一疊小箋細細收好,信步出了屋子。此時萬籟俱寂,只有偶然幾聲秋蟲的鳴叫,抬頭看了看將滿的圓月,駱騅出神地凝視了一會兒。
待到回京時,她已經可以褪去素衣,換上華服了吧。
早就做好的銀紅色潞綢對襟衫子,上面點綴著幾隻振翅的蝶兒。外面罩著同色的褙子,全都用金線滾了邊。下頭是合歡紅的月華裙,移步時裙擺光華婉轉,足見繡工的精緻。
而頭上手上的首飾也再不是步懷珺常用的玉簪,而全都換成了赤金嵌寶的首飾,最顯眼的便是髮髻上簪著的赤金點翠梅花簪,長長的珊瑚墜子盪在步懷珺白皙的臉頰旁,更顯得人肌膚勝雪。
孫媽媽帶著丫頭們圍著步懷珺張羅了許久,直到給那皓腕套上翡翠鐲子,才直起腰來打量著鏡中妝飾華貴的人,滿意地笑道:「小姐這樣一打扮,才真的是如花似玉。」
步懷珺扶了扶頭上沉重的首飾,孫媽媽忙上前攔了,低聲勸阻:「即便重些也請小姐暫且忍耐,一會兒便要進宮拜見怡妃娘娘,萬萬失禮不得。」
「媽媽的意思是,以後只要進宮一次,就要這樣打扮一次?」
步懷珺好容易擺正了沉重的腦袋,聽了這話不禁花容失色,而孫媽媽彷彿沒懂她的意思,仍舊喜滋滋地為她整了整耳垂上長長的寶石墜子,語氣歡欣地道:「當然,未來不僅是入宮,小姐如今出了孝,平日裡少不得出門見客,即便在宅子中也不能再如從前那樣裝束簡素,這些首飾要常常戴在身上才好。您看這怡妃娘娘上次送來的這支簪子多好看,與小姐正是相配!」
若是未來讓我日日如此繁瑣裝扮,我一定會力不從心的……
看著身邊丫頭們讚嘆的眼神,步懷珺心裡哀嘆,然而還未等她抱怨完,屋子的門簾被人一掀,白檀腳步靈活地閃身進來,對步懷珺一屈膝:「小姐,怡妃娘娘遣來的車馬已經停候在外頭了!」
步懷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孫媽媽卻連聲急道:「你們快看看小姐身上還缺什麼少什麼,這時辰可耽誤不得!」
任由丫頭們扶著上下又檢視了一番,步懷珺終於跨出了自己的屋子,待到手中捧著一個不小的錦匣坐上了那宮裡來的馬車,步懷珺才深深地吸了口氣。
自古醜媳婦也要見公婆,雖說聽聞怡妃不算性子溫柔,不過既然是駱騅的生母,總歸也不會壞到哪裡去吧……
☆、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