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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大山石,並肩而立,飄飄欲仙。那少女環顧四周,展顏笑道:“平哥哥,你先把藏寶圖與實地對照,然後猜猜看我把‘浩然天罡錄’藏在什麼地方。”
儒裝少年道:“你是親手埋藏秘笈的人,只須說出地方,起寶出來就是,何必費神去猜?”
白衣少女輕搖臻首,笑道:“不,我雖可說出那地方,但還要你先猜猜看,因為我不知道別人得了這藏寶圖,是不是也可尋到藏寶之地。”
“原來如此,猜猜倒是不妨。”少年儒生展開攜來的一幅風景畫,與實地對照一番,再讀上面的詩句,不覺笑起來道:“不必猜了,寶藏就在這座石裡。”
白衣少女驚奇道:“這真奇怪,你竟一猜就中,究竟怎樣猜的?”
儒裝少年笑了一笑,輕吟道:“獨立峰巔千里目,潮生腳下意雄豪,櫝藏美玉渾難識,天界奇嚴日影交。這首詩已經說得很明白,因為獨立峰巔,潮生腳下,只有這座山石才是最適當的地方,又是天界寺塔和白雀兩嚴日影伸射之地,美玉不藏在這裡,還能藏在那裡?”
白衣少女鼓掌笑道:“平哥哥你真聰明,但這座山石高廣數丈,你猜藏在那一角落,省得把人家峰頭給挖空毀了。”
儒裝少年說一聲:“藏在第二首詩裡。”
又微吟道:“普陀山上有靈臺,心鏡澄明未染埃,日照畢嚴呈法相,月投江漢少良謀。……”他吟到這裡,忽然頓了一頓,讚一聲:“好詩。—一本來心境不染纖塵,可恨良媒蕩起心波,破壞法相的壯肅,罪過、罪過,雖是寫情,卻又是即景,尤妙在‘華嚴’是佛經,‘江漢’是地名,也是秘笈名,難得妹妹有這匠心。……哎呀!你怎麼哭了?”
白衣少女早巳背轉過去,香肩輕聳,可不是哭了,但聽那少年說她哭,卻又破涕為笑道:“誰哭?休來胡說,讀下去吧。”
儒裝少年聽她聲帶嘶啞,又不肯回頭一顧,自也明白幾分,但自己一身是仇,一身是債,怎能濫結情緣,拖累別人受苦?輕嘆一聲,繼續念道:“三生石上情何怯,五苦餐餘志未灰……”他念到這裡,但覺心頭一酸,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白衣少女半晌不聞他的吟聲,詫異地悄悄轉過脖子,但見他低頭垂頸,雙手捧著風景畫不停地顫抖,畫上已被淚水浸溼大半,原來竟是痴了。
“平哥!你……你也何必自苦?……”
她情不自禁地雙臂環摟他頸子,流下兩行感激之淚。
“妹妹可不是更苦。”
“不……苦……”
兩條白衣身影混成一體,緩緩向石上躺下。
那張風景畫落在石旁,海風吹來,飄飄而去。
這時,一條綠色纖影悄悄騰上峰頂,那是一位破瓜年華的少女,只見她叉著柳腰,似嗔似喜地欣賞那對沉浴在愛河的少年男女半晌,撿起風景畫細看一遍,自己輕輕點頭,又悄然而去。
“拍!”一聲響,那對少年男女霍然驚醒,坐了起來,彼此相看一眼,各自微覺臉熱。儒裝少年慨然嘆道:“若不讀這首詩,怎知妹妹有經年相思之苦?”
白衣少女秀臉飛紅,垂下臻首,幽幽道:“雲鳳是作繭自縛,只能算得是‘單思’,在半刻之前,哥哥你未必把雲妹放在心上。”
儒裝少年坦然一笑道:“妹妹說的是實情,但方才是道義之交,此時已為知心之友。”他頓了一頓,猛可失聲道:“那張定情圖……”
白衣少女心頭一羞,輕啐一口道:“該死,什麼定情圖,我又不是你那愜妹。”
儒裝少年發覺那風景畫失去,大為著急道:“真的,那張圖分明被我握在手上,怎會忽然不見?”
白衣少女情知定是二人擁在一起的時候,不覺放鬆圖畫,但這事羞人答答,不便出口,悄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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