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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
江停坐在嚴峫對面,胳膊肘分開搭在兩側扶手上,身體輕輕向後靠住椅背。這個動作讓他略微抬起下頷,有種安靜沉思的姿態,半晌道:
&ldo;可能那贖金並不是根據男生家境提出的,而是根據女生。&rdo;
&ldo;什麼?&rdo;
&ldo;……&rdo;
&ldo;女生?&rdo;嚴峫確實非常意外了:&ldo;憑女生的長相?&rdo;
‐‐步薇那驚艷絕倫的臉確實讓人難以忘懷。
誰料江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
周遭異常安靜,清晨醫護室裡,蒼白的牆壁和病床,以及泛著青光的鐵架和醫療器械,在晨曦中塗抹出大塊大塊的冷色調光影。
&ldo;……我當警察十多年來,很多案子都是因為站在犯罪人的角度上思考、想像甚至代入,所以才能找到破案思路。但同時作為執法者,我也一直避免太理解犯罪人這個角色,以免因為共情,而出現自身情感和行為上的偏差。&rdo;
江停吸了口氣,輕輕一搖頭:
&ldo;只是這個案子,好像始終在誘導我去探索犯罪者的內心世界似的,讓我不得不一直思考他想幹什麼,他為何要這麼做,或者他到底是要實現怎樣的內心表達?這種不斷的摸索就好像被拽進漩渦裡,讓我感到非常不適。&rdo;
他這話似乎只是某種傾訴,但同時又給了嚴峫一絲怪異的,似乎正被隱隱暗示什麼的感覺。
&ldo;……不至於的,江停。&rdo;踟躇片刻後他終於還是說,&ldo;刑偵人員經常過度思考,這是普遍現象,但實際上犯罪者不會那麼刻意的針對辦案警察進行心理誘導,否則這種犯罪也太高階……&rdo;
江停說:&ldo;不,你不明白。&rdo;
他也沒有再解釋嚴峫不明白的是什麼,只望著空氣中細微的浮塵,眼珠黑白分明,目光寒浸浸地,突然道:
&ldo;光憑長相的話,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步薇不太可能幾百倍地超越李雨欣。除非兩名女生在長相之外還有些其他區別特質,上衣所沾染的雞血和鷹血也似乎在表達這方面的意象。&rdo;
嚴峫皺起眉頭。
&ldo;但是,&rdo;江停喃喃道,&ldo;是什麼區別特質呢?&rdo;
&iddot;
清晨,山林。
四面八方傳來鳥叫和斷斷續續的蟬鳴,第一縷晨光透過密密的樹冠,映在少女工筆畫一般精緻秀美的眼睫上,讓那烏羽顫動片刻,終於掙扎著緩緩睜開了。
&ldo;……申曉奇……&rdo;
步薇嘴唇一動,因為缺水而乾裂的嘴角就滲出了血跡,但她顧不上疼,踉蹌著從樹下爬了起來:&ldo;申曉奇!&rdo;
不遠處,申曉奇蜷縮在落葉堆成的草垛裡,右臂血肉模糊且角度詭異,明顯已經折斷了,僅被兩根樹枝勉強綁著,滿臉燒得通紅,額頭溫度滾燙。
&ldo;醒醒,醒醒……&rdo;步薇無力地搖晃他,儘管自己也手足無力虛弱至極。好半天后申曉奇才從半昏迷中迷迷糊糊醒來,咳了幾聲,勉強睜開眼睛:&ldo;步薇……&rdo;
少女頭髮上沾著無數草葉,白皙的臉和手上被樹枝劃出了數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