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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片?

阿傑終於知道了什麼，眼睛一眨，閃過微許嘲諷的笑意。

&ldo;陸、陸先生，&rdo;韓小梅竭力剋制著自己聲線中驚懼的顫抖：&ldo;我身上有手銬，幫我……幫我把他銬上。&rdo;

幾步外江停勉強起身，但剛走近一步，視線瞥見破碎的賓士車後窗，倏而身形僵住。

&ldo;陸先生?&rdo;

‐‐空氣凝固了短短半秒，江停和阿傑同時動了起來!

江停幾乎是不顧一切地飛身而上，然而已經晚了。阿傑抓住韓小梅的手臂，清脆脆喀拉一聲，將右手肘擰脫了臼，旋即奪下槍頂在她煞白的眉心上，沒有絲毫猶豫，咔擦扣下了扳機!

第39章

韓小梅雙眼大睜, 腦海空白, 但不出意外地, 死亡沒有降臨。

咔擦咔擦咔擦。

阿傑鬧著玩似的扣動扳機，然後隨手把空槍扔了：&ldo;黃毛丫頭，下次唱空城計起碼裝得像一點。你要是有子彈, 還用自己徒手破窗爬出來?&rdo;

&ldo;‐‐別動!&rdo;他陡然提高聲音，身後江停止住了去撿匕首的動作。

&ldo;你我不想動，這丫頭就未必了。&rdo;阿傑頭也不回道：&ldo;雖然本來不在計劃中, 但多殺個警察, 對我來說也不算多大事情。&rdo;

廢棄公路在夜色中廣袤綿長，通向盡頭起伏的荒野, 以及更遠處濃墨般化不開的空虛和黑暗。

江停終於緩緩站直。

他的身體每塊骨骼、每寸內臟都在叫囂著劇痛，各個關節彷彿灌滿了酸楚的冷水, 連稍微動一動都會帶來極大的痛苦。然而他的身形還是非常筆直，後頸到肩頭、蝴蝶骨到後腰, 乃至於修長的雙腿到腳，都呈現出緊繃而利落的姿態。

&ldo;你到底想幹什麼?&rdo;他問。

阿傑膝蓋頂在韓小梅腹部，迫使她以手肘不自然扭曲的姿勢倒在地面上, 然後抬頭在心裡估算了下時間, 說：&ldo;接我的人差不多該來了。&rdo;

韓小梅強行壓抑淚水，但剋制不住痛苦的痙攣。

&ldo;胡偉勝死了，流落在外的那袋藍金也銷毀了，你們警察這次案子破得相當利索，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估計回去後老闆會很高興, 不過我還可以讓他更高興一點。&rdo;阿傑頓了頓，回頭江停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滿懷惡意的微笑：&ldo;如果我能帶去他更想要的東西的話。&rdo;

在他身後，遠方高速公路盡頭，隱約閃現出一星車燈。

江停說：&ldo;好。&rdo;

他答應得這麼利落，多少讓阿傑有點意外。

&ldo;不過你先放開她。&rdo;江停繼續道，&ldo;如果這個警察死了，至少我可以確保你接下來幾年的日子都不會過得太順心……或者乾脆你不會再有接下來幾年的日子過了。&rdo;

從阿傑的反應來看他大概沒把這當回事，韓小梅從用槍指著他腦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半個死人了：&ldo;我勸你還是先……&rdo;

江停說：&ldo;我想活不容易，想隨便拉個人陪葬倒是挺容易的。不然我試試?&rdo;

阿傑的神態終於發生了變化，似乎在掂量他這話有多認真。略一思忖後他聳聳肩，起身放開了韓小梅。

&ldo;你沒事吧?&rdo;江停半跪在韓小梅身側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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