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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看得眼角一抽, 他怎麼想不明白, 這樣一頭軟萌打滾兒的神獸為何化作人身時, 臉比天帝還臭,他不理解,懷疑青顏有嚴重的人格、哦不,是獸格分裂。
青嬋順勢坐下,倚在九尾青麟的肚子上閉目養神。這五萬年過得太漫長也太累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戰鬥,龍蘊的怨念遠比她想像中還要難纏,她獨自度過了那段時光,猛然脫離戰場,她悲催的發覺自己失語了。
明明藏了一肚子的話想和白素問傾訴,一見面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暫時變成了啞巴,當然這麼丟臉的事情不能被旁人發現,她需要時間緩一緩。
不知情的白素問以為她不想面對自己,滿臉失落的走到一旁,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
司命左看看右看看,嘖嘖兩聲,也躺在地上擺爛,他一個小人物摸不透大人物的心思,不過這件事卻可以當成創作素材。
青嬋運功調整了許久,感覺舌頭沒那麼僵硬了才站起身來,走到白素問旁邊。
白素問聽到動靜沒有理會她,依舊緊閉著眼睛,青嬋貪婪的看著那張臉,五萬年的黑暗裡,唯有想起白素問時,身心才不會那麼痛苦。
青嬋蹲在他面前,抬手撫上了他的眉眼,他是楓淺、是子荊、是問荊,也是白素問,無論是哪一世,他的心始終在自己身上,儘管立下那樣的毒誓,他依舊逃不脫情之一字。
他對自己的愛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自己的確虧欠他太多太多了。
白素問忽然反握住她的手,嘆口氣道,「我都想起來了。」
「我知道。」青嬋點點頭,在白素問走出光門的時候,乾月的最後一塊記憶碎片回到了青嬋身上,青嬋由此得知了他在光門裡經歷的事情。
她攤開左手,一顆顆閃著紅光的龍蘊從她掌心飛出,司命和青顏被那光芒吸引了目光,都震驚地張開嘴巴,「是龍蘊!」
白素問的心忽然疼得厲害,「你是從哪裡尋回來的?」
「別動。」青嬋的語言功能尚未完全恢復,只好惜字如金,她將那七十二顆龍蘊注入白素問的身體,滾燙的龍蘊一顆顆嵌入脊椎,白素問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哀嚎。
重塑龍蘊的痛苦,不亞於當年的剔骨之痛,青嬋為了減輕他的痛苦,將自己的靈力緩緩注入,「你忍著些,很快便好。」
司命和青顏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這樣的疼痛,勾起了白素問身為楚問荊的經歷,那時他是東宮太子,父皇做了一夢,夢裡天族威脅他道,只有處死太子才不會滅國,他的父皇竟然真的聽從擺布,當街對他施以凌遲之刑。
尖銳的匕首一次次削過他的皮肉,這場酷刑持續了兩個時辰,終於在他形銷骨立的時候,劊子手把最後一刀刺入他的心臟,他才得以解脫。
青嬋的靈力伴隨著龍蘊一起注入他體內,遊離間窺伺到了這段記憶,她也感受到了凌遲之痛,滿腔的恨意和心疼化作無盡戾氣,幾乎要掀翻這座孤島。
「這座島要塌了。」青顏感受到來自地底的撼動,當即飛到半空中,司命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瑟瑟發抖的趴在他背上。
七十二顆龍蘊歸位時,汗水已完全濕透了白素問的衣衫,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龍嘯聲,他載著青嬋化作遊龍衝上雲霄,與此同時,孤島徹底坍塌,四面的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潮。
「往上飛往上飛!」司命拍著青顏的背,「飛慢了要被淹死了!」
青嬋雙手結成伽印,虛空中出現了一道紫色光門,「跟上來!」
白素問飛入了光門,九尾青麟載著司命緊隨其後,門後面,就是魔域。
魔域之門轟然開啟的時候,魔族的慶賀之聲響徹雲霄,但當他們看清天上的不速之客時,歡呼聲被質疑聲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