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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四方官印分屬兩郡四縣,皆位於江都至枳縣的必經之路上,福叔他們身為“避離江都之庶民”,自這條線一路進入中原也是說得通的。
福叔與阿妥齊齊點頭,神情越發鄭重。
秦素見了,暗地裡嘆了一口氣。
事情是辦成了,可她卻無論如何也歡喜不起來。
若非她提前在醉仙樓布了先手,此際又扯出師尊這面虎皮做大旗,福叔與阿妥未必便會這般輕易地聽她的話。
可以說,秦素的成功不在於己,而在於那位並不存在的師尊。
一念及此,秦素便有種莫名的悲哀。
只因她是女子,身份低微,於是許多簡單的事情便也變得艱難起來。而只要一想起回府後她要扭轉的那無數困局,她的心情便再也無法輕鬆。
她微蹙著眉心,憑窗獨坐,望著空空的院子發呆。
初冬的陽光落上她的雙頰,她的膚色比前幾日越發黑黃,額際垂了厚厚的劉海,眉目間的豔色幾乎全數掩去,瞧來唯覺寡淡。
院門早就上了鎖,這僻靜的宅院無人攪擾,福叔與阿妥已然忙碌起來,開了菜窖從裡頭搬出米麵,又在角院晾曬厚厚的冬衣,這些力氣活皆是福叔在做。阿妥則找來針線,又翻出秦素的舊衣裙若干,依著秦素的吩咐,將裙子的夾層裁開,將一些往後需用的事物,細細地縫製於其間。
從連雲鎮那間書鋪裡得來的一應用物,秦素或用或毀,已經處置得差不多了,手頭唯留了一枚極精緻小巧的玉鎮紙,令阿妥塞進了舊鞋子裡,與那些夾物舊衣一同收進一隻破了皮的木箱中,鎖上了鎖頭,鑰匙由秦素自己收著。
一應事情皆已辦妥,此刻的秦素卻有些茫然。
自福叔開啟菜窖時起,她便一直依窗而坐,漫不經心地看著院中情形。
那窖中有她的精心佈置,她自是需得盯著些。所幸一切順利,阿妥他們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她將窗戶推得更大了一些。
金風漫湧、陽光如洗,這枯敗的庭院,再過得一夜,便將永遠成為她的記憶了。
秦素怔怔地望著院牆外那一線高闊的天空,手指無意識地拂弄那枚檀香木印,神思渺渺,不知飄向了何處……
第020章 又逢君
翌日清晨,當秦素的馬車離開田莊時,她的身邊已不見了福叔與阿妥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吃壞了東西,這夫妻二人竟同時得了急症,病得根本無法起身,請了醫來看,醫者說需得服上的湯藥兩日方能痊癒。
秦素啟程的時辰卻是耽擱不得的。
幸得有秦旺這個莊頭在,他當即便從莊子裡挑了個擅馭車的青壯幫忙,一行人這才得以按時啟程。
隔著冪籬看著那個叫阿勝的青年,秦素暗自點了點頭。
阿勝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體格壯實、眼神純正、面貌忠厚,一看便知並非奸滑之輩。看起來,秦旺還是很心疼自己的女兒的,這車伕挑得極好。
秦素從阿慄手上接過水碗,略沾了沾唇。
車中僅只她與阿慄,那兩名僕婦被她打發去外頭坐車轅了,至於那兩名男僕,此時卻是騎著馬護在車旁。
秦家豪富,由此可見一斑。
秦素將水碗擱下,靠著車壁闔起了眼睛。
阿慄卻是坐不住的,一時撩開車簾往窗外看,一時又好奇地打量著馬車裡的佈置。
這輛馬車與秦素淵源頗深,當年她便是坐著這輛車,自青州來到了連雲。
說起來,本朝的車皆是牛、馬兩用的,用時只需在前頭車轅處略加改動即可。秦素所乘的這輛車是秦家最為簡陋的,四壁只上了黑漆,車內也無軟枕錦墊,唯草蓆兩張,茶具等物更是一概皆無。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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