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5 頁)
就不吃了,除非對方先吃,大師從我五歲一直說到十五歲,彷彿是親眼看著我長大的似的,所說的一切也都###不離十,連我父親當過兵,我母親做過童工,都知道。後來,他說:到十五歲,他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從此改變了他的人生……
發生了什麼事啊,我怎麼不知道?西西驚奇地問道。
十五歲那年,我父親把我帶到他工作的一個小地方,他說,你在這裡總惹禍,還是跟我走吧。那是剛剛發生了搶軍帽事件不久。我父親工作的地方準確地說是個碼頭,他在碼頭上的倉庫當警衛,牽著個警犬。我問父親:那麼我要是上學怎麼辦呀?父親說:上個屁學,你們除了學工,就是學農,就是不做學問!是啊,我父親從沒上過一天的學,跟我年齡差不多大的時候,便扛槍打仗了。這麼一想,我也就釋然了。每個週末,隨父親坐火車回家,到星期一的早上再從家裡到碼頭來。我曾對父親說,假如給我工資的話,我就跟父親倉庫裡的學徒工一模一樣了。父親說:你想得美!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突然喜歡上了讀書,也許就是從發現父親他們單位裡的圖書館那天起吧。我讀書讀到了痴迷的程度,因為我發現書裡的世界比現實要有趣多了……
我曾經的理想是把父親單點陣圖書館裡的所有書都通讀一遍,可惜,一件意外的事發生了,使這個理想成為了泡影。那天,跟平常一樣,開啟窗,照樣能聞到海上濃郁的海葵氣味。唯一異常的狀況是,到晚上,天出奇的熱起來,蚊子也出奇的多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後半夜才有了一點清爽的風,人們剛入睡,突然間就是山搖地動,閃電雷鳴,地震了!我現在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地震的程度彷彿就是地球蕩起了鞦韆,從夢鄉中驚醒的人們站都站不住,只能抓住屋子裡的暖氣或水管才勉強不會跌倒。我知道父親驚慌地衝著我喊著什麼,可是我不知道他究竟喊的是什麼,地聲的分貝比海嘯還要大,淹沒了一切的一切。父親伸過手來想拉我,可是在完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這簡直是不可能的。這時候,我意想不到的是,父親竟爬出窗戶,一縱身就跳了出去,就在我也準備尾隨其後的時候,樓塌了,上面的預製板噼裡啪啦地扣下來——父親就這樣離開了我!
知道你父親死了的那一剎那,你首先想到的是什麼?教授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我,問道。
首先想到的是,我父親死了,以後再也沒人給我撐腰了,只有老實點,別招災惹禍了,我坦白地說。
父親死了,你哭了嗎?教授接著問道。
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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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自己都奇怪,當時我怎麼會沒有哭呢?我難道不愛我的父親嗎?不,我愛他,儘管他懲罰我的時候也很嚴厲,他是那種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漢子。那麼就是我太麻木了,麻木得都不懂得怎樣來表達憂傷和悲痛了?似乎也不是……
這就是問題的癥結,該哭的時候不哭,該笑的時候不笑,久了,就會在內心深處凝成一個結,這個結不解開,你的病就好不了,教授說。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總是在變,一會是凝重的,一會是空洞的,但更多的時候是敏銳的。
西西激動地把臉湊到教授的跟前,問道:您說,他怎麼才能解開那個結呀?
做好事,積德行善,在幫助他人排憂解難的同時,自己也一定能從中得到莫大快樂,雖說這是老生常談,卻又確是靈丹妙藥,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咔嚓咔嚓地給病房的各個角落拍照。
您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躺在病床上,怎麼好去積德行善哪?西西指了指我,問教授。
你們是做什麼的?教授問。
做書生意的,西西說。
那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尋求與上帝的默契吧,教授笑著說。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會笑,而且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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