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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在腦中過濾了一遍。他的腦袋像一隻錄音機,無聲地重放了那些重要部分。他想,抽屜被撬,檔案塗改,從動機到意圖,以及現有的證據,看來此人已基本清楚。但抽屜被撬事件,並沒有與郎內被殺一案發生合乎邏輯的關聯。 史又村警長一邊專注於腦中的聲音,一邊在紙上信手畫著: 冷副局長 揭發 資料員小花 揭發 秘書小川 揭發 尾聲 我的隱蔽生活 我在這個遠離故土的亞熱帶小鎮安居已久,對城市生活的記憶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日益淡漠。我的身體還沒有出現任何衰老的徵兆,但我的心已經完完全全地開始了老人般的沉思默想的生活。我不再有任何新鮮感,對世事亦不再感到不可思議。所有的未來其實都是過去。但我並不覺得生活的冰冷和絕望,我只是像緩慢無聲的流水在時間這個龐大無形的容器裡舒展而行。 這種水一樣隨和的生活態度,是一種無所謂的境界。而這種無所謂,其實是最大的自我剋制才能夠達到的境界。 我不喜歡盛大的聚會,也不喜歡交談。交談是沒有結果的。早年我曾那麼熱愛交談,無論是坐在一起娓娓道來,絮絮而談,還是與遠方的友人書信來去,紙墨傳聲。我曾信奉言詞即是道路,曾對此興味十足,樂此不疲很多年之久。而現在,我覺得交談是一件多麼徒勞愚蠢的事情。 情感生活也不再像早年那樣成為我生命中的重大問題。愛,是一種困難。我曾在一首歌中聽到,“透過你的雙眼,美麗的謊言,透過你的雙眼,一切都在變……”經過漫長歲月的磨礪,我對此悟出了另外一番理解。 有一天,我從一本老書上,看到這樣一段文字: 某個人來到被他所愛的人的門前,敲門。裡邊一個聲音問道:“是誰?” 回答說:“是我。” 裡面那個聲音答:“這裡沒有你和我的位置。” 門依然關著。 在孤獨和空虛的長長几年之後,這個人又回到他所愛的人的門前。他敲門。 裡邊的聲音問道:“是誰?” 這個人說:“是你。” 門為他開了。 這就是我現在對於愛情的另一種理解。 每天,我的大部分時光都在自己的房間裡度過。我曾對走廊外邊一隻碩大的老鼠的行蹤進行觀察。它為了獲取我每天丟到垃圾箱裡吃剩的食物,居然準確地掌握了我一日三餐的時間。我吃飯的時候,它就不聲不響地等候在紗門外邊,小眼睛一眨一眨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待垃圾箱裡倒進殘羹剩飯之後,它就在門簾處不見了。一會兒工夫,它便拖著圓滾滾的肚子,趾高氣揚地從我的紗門前走過,回到走廊外它自己的家裡去。它對於我的起居時間這一份情報的獲得,足以證明它對我進行了長時間的觀察;而我對於它這一觀察成果的瞭如指掌,也足以說明我對它的觀察之細微。我對光線在牆壁上的緩慢行走、空氣的溼度與情緒的關係以及時間是如何由思想的流動構成的,等等,進行了大量的觀察和記錄。宇宙萬物,無論是存在物質的,抑或抽象精神的,都在我的範疇之中。這些事為我的幽閉症提供了取之不盡的生活源泉。早年,我也曾有過這種塗塗寫寫的嗜好,但是現在它已經完全構成了我的生活方式和目的本身。常年的幽閉症,培養了我對於事物的專注品質。在別人眼裡,我也許像一個囚徒,可是,那無形的圍牆鐵柵恰恰是我自己安置的,我對那一層無堅可摧的圍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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