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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掀起來的塵囂迷了他的眼,被刺激的淚腺流出液體……他拼命地眨著眼睛,心想這麼強烈的刺激,為什麼這場噩夢還不醒來?
莫匆費力地抬著頭看著安捷那張隱藏在陰影裡的、不動聲色的臉:“你想殺我嗎?”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每吐出一個字,都好像牽動著一根神經,把痛覺直接傳入心臟,“安捷,你想殺我嗎?”
“跟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的,從來沒什麼好下場。”醉蛇抱著雙臂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莫匆,眼睛裡似乎有悲憫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過。安捷不吭聲,再一次舉起槍。
“砰!”
莫匆閃身翻進旁邊的一條岔路,他意識裡一片空白,所有肌肉的反應都是下意識的行為,躲閃,奔跑,逃離……
夢魘在一條狹長狹長而幽暗的過道里面,他覺得自己一顆心沉得快要看不見了。槍聲不斷地在身後響起來,莫匆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通道,越來越冷——
直到追逐的腳步聲和槍聲聽不見了。外面的天光照進來,莫匆順著出口爬上去,外面連著的是一片大野地,有凌亂的莊稼……他整件衣服溼透了貼在身上,從凌亂而高大的植物裡鑽了出去,腳步踉蹌,好像漫無目的一樣,然後抓著胸口跪在地上,臉上全是灰塵。
大腦停止了工作,只來回放著一句話——他想殺我他想殺我他想殺我他想殺我……
記憶中那男子縱容而帶著少許無奈和溫柔的笑容,那好像在太陽下乾淨得會發光一樣的白襯衫,那隨處泛著冷幽默的言語,那沉默地在指尖點根菸,就好像沉浸在遙遠年代的舊事裡那樣讓人心疼……和砰然心動的側影,還有那頸子上掛著的,粗製濫造的“項鍊”,都如同一個巨大的、五彩斑斕的肥皂泡,突然碎了,連蹤跡都找不到。
莫匆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思考能力好像被那一槍給打爛了,對他而言,前因後果都是虛妄,真實的只有安捷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就像看著一堆毫無用處的垃圾。
溫暖的身體和午夜夢迴之時側過臉就能看見的十指相扣,原來都是自己的錯覺。
莫匆雙手扣在地上,手指陷進泥土裡,終於從胸腔裡發出一聲嘶吼。
安捷把槍放回自己的衣兜裡,默默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見自己胸口上吊著的一圈傻乎乎的可樂拉環,忽然笑了,無聲無息的、讓人揪心的笑容。
醉蛇拍拍他的肩膀:“沒打中他,你自己的槍法自己都不相信了麼?”他看著莫匆消失的方向,搖搖頭,“我都不知道這條路居然是一條出口,你……”
“閉嘴。”
醉蛇嘆了口氣,忽然覺得眼睛很酸,他扭過頭去,狠狠地抽了口氣,啞聲說:“我……我沒想到會這樣,飲狐,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安捷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往另外一條路上走去:“對不起我?”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極低的,那拖長的尾音似乎有些顫抖,可是男人的腳步卻穩定極了,“你既然知道,不如以死謝罪?”
醉蛇肩膀放鬆下來,迅速地跟上他,苦笑了一下:“像我這樣的人,活著又能有多大的意思?”
安捷腳步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以某種說不清的表情看著他,半晌,才低低地說了句:“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沒有任何交談。中間隔著很遠,影子被光打到牆上,說不出誰比誰更頹敗。
到了另一個岔路,安捷停住腳步,剛剛那間詭異的書房在不遠的地方,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我當時心裡太震驚,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醉蛇的臉突然白了,安捷指著書房的方向,輕聲說,“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那書房的位置,其實正好是在你奶奶的墳墓下。”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狗血了
第七十五章 仇恨與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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