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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些什麼好。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我那份辭呈,把它放在我的手邊,輕輕的說:“拿回去吧,好嗎?”
“我……”我握住那份辭呈,想再遞給他,但他迅速的用他的手壓住了我的手,我凝視著他,但他的眼睛懇切的望著我,他壓住我的那隻手溫和有力。我屈服了,屈服在我自己昏亂而迷惘的情緒中。
我依然在他的部門裡做事。可是,我們之間卻有些什麼地方不同了。我的情緒不再平靜,我的工作不再簡明有效。每次去和他接頭公事,我們會同時突然停頓住,而默默的彼此凝視。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凝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凝視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久了。然後,他開始在下班之後會從人行道追到我,我們會共進一頓晚餐。然後,有一晚,他拜訪了我的小房間。
那晚,他的突然到訪使我驚喜交集,在我的小斗室之內,他四面環顧,憑窗佇立,他說:“你有一個很好的環境。”
“又小又擠又亂。”我笑著說。
“可是很溫暖。”他說。仰著頭,對高懸在天際的月亮噓了一口氣。“好美的月亮!好象在你的屋裡看月亮,就比平常任何一日看到的都美。”
我注視他,想著他話裡有沒有言外之意,但,他那深沉的眼睛迷茫而朦朧,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就是這一晚,我知道他有喝啤酒的習慣。
任何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第三……就會接踵而來,逐漸的,他成了我小屋中的常客。許多個晚上,我們靜靜的度過,秋夜的階下蟲聲,冬日的簷前冷雨,春日的鳥語花香,夏日的蟬鳴……一連串的日子從我們身邊溜過去。他幾乎每晚造訪,我為他準備了啤酒和消夜,他來了,我們就談天、說地,談日月星辰,談古今中外。等這些題目都談完了,我們就靜靜的坐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而雙方卻始終只能繞在那個困擾著我們的題目的圈外說幾句話,無法衝進那題目的核心裡去。因而,一年過去了,我也養成喝啤酒的習慣,養成深夜不寐的習慣,而我們仍停留在“東邊太陽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的情況裡。
一夜,他到得特別晚,看來十分寂寞和煩躁。我望著他,他微蹙的濃眉使我心動,他那落寞的眼睛使我更心動,一年來困擾著我的感情在我心中燃燒,我等他表示已經等得太久了,我到底要等到那一天為止?於是,當我把啤酒遞給他的時候,便不經心的問:“很寂寞?”
“在這小屋裡不會寂寞。”
“離開這小屋之後呢?”我追問了一句。
“之後?”他徊避的把眼睛調向窗子:“之後有許多工作要做,顧不得寂寞!”
“那麼,你為什麼煩躁不安?”
“我煩躁不安?”
“你看來確實如此!”
“大概是你看錯了!”他走到窗子前面,神經質的用手指敲著窗欞,凝視著外面的夜空,故意的調開了話題:“夜色很美,是嗎?”
我追過去,和他並倚在窗子上,我握著酒杯的手在微顫著,輕聲說:“三十幾歲的男人並不適合過獨身生活。”我的臉在發燒,我為自己的大膽而吃驚。
他似乎震動了一下,很快的,他說:“是嗎?但我早就下決心要過獨身生活。”
“在這一刻也這樣決心嗎?”我問,臉燒得更厲害,心在狂跳著。
他沉默了一段時間,空氣似乎凝住了,使人窒息。然後,他說:“我不認為有另外一種生活更適合我。”他的聲音生硬而冷淡。
我的心沉了下去,失望和難堪使我無言以對,我必須用我的全力去壓制我衝動的情感。眼淚升進了我的眼眶,迷濛了我的視線,我靠在窗子上,前額抵著窗檻,斟滿的酒杯裡的酒溢位了我的杯子。我把酒對窗外傾倒,酒,斟得太滿了,我的感情也斟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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