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搭檔(4)(第1/2 頁)
下午四點二十九分,雨還是落了下來。
常安此刻已經沒心情在意會不會被淋溼這種小事兒,他冒著大雨從醫院地面停車場跑向住院部大樓,明明手上捏著把雨傘,卻也忘了開啟。
實習刑警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被濺了一身的泥濘,也不敢抱怨什麼,只怕自己跑得太慢,追不上常安,無法及時指引方向,浪費寶貴的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現在每分每秒都關乎老楊的性命。
他和常安拼盡全力狂奔,終於在四點半之前趕到了住院部六樓手術室外,慌忙讓常安到抽血視窗獻了一袋血。
實習刑警猶記得,自己上次這般爭分奪秒地跑步,還是在警校的秋季運動會,那時夕陽西下,隔壁班的馬冬梅扎著兩個大麻花,穿著碎花小裙子,站在跑道外面,羞答答地敲鑼打鼓為他加油……
正回憶著,實習刑警一抬眼就看到了馬冬梅,只不過對方已然變了模樣,大麻花辮子換成了微卷,碎花小裙子改成了素白護士服,熱情奔放的笑臉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清冷。
馬冬梅看著呼哧喘氣的實習刑警和常安,蛾眉微微一蹙,遞過去兩杯熱水,輕聲說著,“不要喧譁,安靜等著,手術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們誰是病人家屬,麻煩在這上面籤個字,補個手續。”
實習刑警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們不是病人家屬……”
“我來吧!”常安伸手接過護士馬冬梅遞來的表單,毫不遲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淡淡道,“老楊家裡只剩下一個患病的小女兒,沒其他親屬了。我跟他是搭檔,在一起工作好些年了,跟親屬也差不多,有什麼事我來兜底。”
馬冬梅點了點頭,拿回表單,斜眼瞥了實習刑警一下,“嘁,還是這麼沒擔當!”
說完這句,她便瀟灑轉身離開,沒有一點兒想和實習刑警敘舊的意思。
常安偏偏腦袋,好奇地問道,“你倆認識?”
實習刑警滿臉尷尬地嗯了一聲,“警校的同學……也不是同班同學,就是同期的。”
常安轉頭盯著手術室門口,漫不經心又問了一句,“有故事?”
實習刑警漲紅了臉道,“有一段時間,我倆是男女朋友,只不過後來學校裡流傳了一些對她不太好的言論,就是交際花兒那種……其實我沒往心裡去,也沒因為這事兒刻意疏遠,但偏巧當時有個到其他學校交流學習的機會,我離開了幾天,她就誤會了,以為我不敢和她一起面對那些流言蜚語,所以就轉校了,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重逢……”
常安嘆了口氣,“誤解這種東西,必須要在生出的第一時間解釋清楚,否則等到它生根發芽,就很難拔除了。”
實習刑警忽地想起什麼,側臉看向常安,小心翼翼問道,“常隊,之前你和老楊是因為什麼事情爭吵起來的?”
常安餘光瞟了他一眼,長嘆道,“都是些陳年舊賬,也不算爭吵,只是我和他有點小分歧而已。”
實習刑警聽得雲裡霧裡的,訥訥道,“也不知道他跑去蓮花河干什麼,莫非是為了查孫浩的案子?可我聽馬冬梅說,老楊在救護車上一直唸叨著什麼燙傷疤痕,而孫浩身上也沒有燙傷疤痕啊。還嘰嘰咕咕說著什麼黑頭羊,古怪得很……”
常安一臉沉痛地又嘆了口氣,“是我誤會他了,沒想到他一直都在偷偷調查……”
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常安已經從負責接警的同事那兒打聽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昨天夜裡,老楊在家分析了許久,熬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終於有了頭緒。
他發現當年的電梯照片和餃子館照片上,除開那隻帶著燙傷疤痕的手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相同的地方——半條殘龍刺青。
他對這個刺青有點印象,好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