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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轉纏綿的笛聲突然自他身旁響起,清冽的笛聲如乍暖還寒時候溪流初融時的春水一般帶著微微的寒意流進人心,春航身子微微顫了顫,轉過目光卻見那少年不知何時抽出一柄翡翠做的長笛,櫻唇微抿的吹響與他琴曲相喝的曲調。
一曲彈完,春航呆呆的看著那少年收了長笛,微長的鳳目輕輕掃了他一眼,低聲道:“雖然不是十分的用心,你的彈得卻也不錯。”
春航只覺自己面上微微熱了熱,但心裡卻再也忘不了少年那帶著股微寒、卻也異常甘甜的笛聲。
66 春航
“傾臥醉顏君莫笑,何處花柳不依人……”坐在花亭中的少年拿著墨跡未乾的新詩,嘴邊噙著個薄薄的笑,春航坐在一旁著迷的聽著那清冽的少年聲音念出絕美的句子,但那少年唸了、看了,然後一個隨手,就把那新寫成的詩撕成了片片碎白,全撒進了花土之中。
春航在一旁低低的‘啊’了一聲,少年轉過頭望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全是薄薄的、不帶溫情的清冽,即使如此,春航依然覺得自己的心又莫名的悸了悸,他與他已相交半年有餘,心裡已完全明瞭了他的冷、他的傲,也完全明瞭了他的痴、他的怨——他的痴怨不為情,為的卻是他只是個男兒……
“不多陪我會兒嗎?”少年神色淡漠的目光凝視著他,讓原本想走的春航又坐了下,春航望望月已高升的亭外,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但那面白似雪的俊秀少年卻不帶一絲猶豫的笑了笑,低聲說:
“昨兒你娘已來過了,她昨兒既然來了,今兒也就不會再來了。”
春航被那少年那種毫不掩飾的嘲弄態度弄得臉上微微一紅,他不知道自己應當做出怎樣的反映,成婚半年,他娘與這個比她兒子還小上一歲的正夫可以說是相敬如賓,雖無冷遇卻也沒有半絲溫情,而面前這個冰雪般剔透的人,面上永遠帶的是不經心的傲然和冷淡——
“那詩可好?”倚在花亭中的少年突然問,春航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少年便靜靜的笑了,笑容清冽中帶著半絲味薄的嘲弄。
“詩寫得再好又有何用……未成婚時這種空閨寂寞的東西還可以揚一揚花名,被那些喜好風雅的女子傾慕一番,可如今成了婚,如是再被世人知道宰相府裡的正堂夫君還在寫這些淫詞豔文,只怕反倒會惹來不守夫道的惡名……”
“……”春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少年望著他笑笑,紅紅的唇稱著雪白尖瘦的臉形成一種牽引人的誘惑。
“又不知該叫我什麼了?雖然我是你孃的夫婿,但是連你爹都只叫我這個正堂夫君一聲‘大公子’,難道我還硬求你叫我一聲‘爹’?”
春航的臉滾燙的漲紅了一片,半天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少年望著他,忽然漸漸收起了臉上嘲弄而玩味的笑。
“春航……”
少年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細白的手指半是溫柔半是強硬的抬起他的下顎,微長的漆黑鳳目細細的凝視著他,帶著一絲好奇的目光在他的眼眉間慢慢遊走。
他僵僵的任少年仔細的打量他,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心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漸漸翻滾起來,慢慢的,他看到少年的眼中又湧起嘲弄而玩味,少年俯下身,想要更清楚的看清他一般把臉很近的湊過來。
“我過去一直都沒發現……你不管是長相還是性子,都是去做正堂夫婿的最佳人選,你若真是我生的,搞不好現在已經嫁出去了也說不定……”
春航被少年話語裡的嘲弄弄得欲言又止的皺皺眉,那少年見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