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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有些靜,能清楚聽見外面走過的腳步聲。
韓無期許久沒做聲,忽然一陣風吹來,門並未關嚴實,在那力道之下瞬間洞開。竺幽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那紗簾,就見那紗布被風掀起一角,隱約露出裡面的畫來。
色澤鮮豔,驚鴻一瞥間,她只看到一個輪廓,隱約是個女子的畫像。
“那是什麼?”她很自然地指著那紗簾,疑惑地問。
韓無期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淡紫色的紗質布簾一層一層摺疊著,在牆面的襯托下,並不顯得很突兀,就像是極普通的窗幔。
突兀的是,那個位置,並沒有窗。
他走過去,手一用力,整塊布簾都被掀開,露出裡面色澤鮮麗的畫。
只是一瞬,兩個人都愣了。
竺幽站得遠些,越過韓無期的肩膀,能看到畫上的女子膚色白皙,高梳著一個流雲髻,唇角明明只是淺淺勾起,卻極盡嫵媚。尤其是那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只是極輕慢的一個眼神,卻流露出無限韻味來,彷彿那不是畫,而是真有那樣一個人站在你面前,隔著時光與你遙遙對視。
她走上前,看著韓無期難得失神的樣子,一時也有些發愣。
“她是?”
韓無期好像才回過神,唇緊緊抿著,半晌才回了極輕的一句:“是我母親。”
這兩個字這樣陌生,他的聲音突然就有些啞,不復往日的清潤。
竺幽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是在我幼時,對我下毒的那個人。”他再度開口,帶了些嘲諷的意味,十分輕慢的語氣,卻透露出濃濃的悲哀。
“想聽嗎?”他回過頭看她,那樣滿含悲哀的眼神,她竟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一下,竺幽握住他的手,溫聲道:“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好不好?”
下一瞬,韓無期手上一用力,本來就撰在手中的紗簾瞬息被掀了上去,整幅畫完完全全暴露在視線之下,竺幽抬頭,方才的一瞥,只那一張臉就已經足夠驚豔,而如今得以窺見全貌,驚訝程度不輸方才。
藕色上衣,淡紫色長裙,她靜靜站在那,如同站在時光彼岸,用一種批判者的眼光看著畫前的人,什麼都不在她眼中,亦或是,什麼都不值得落入她眼中。
這樣驕傲的一個女子啊。
或許是掌心的熱度平緩了些許心情,韓無期靜靜看著那幅畫,臉上的神情平淡了些。
“真的不想聽?”
他側眸看她,溫柔得似能滴出水的眼神將背後的落寞遮擋得嚴嚴實實。
竺幽緊盯著他的眼睛,笑得越發溫柔,“不開心的事,就忘了吧。要向前看。”
韓無期看了她許久,終是被那明媚的笑容所感染,捏了捏她的掌心,低笑了聲,“好。”
竺幽纏上他的臂膀,有意扯開話題:“你來找我做什麼?”
韓無期眼眸澄澈,方才找她找得急,這一連串的事倒是將原來的目的忽略了。
“帶你去採買些東西。”
臨出門前,竺幽掌風一揮,讓紗簾重新覆蓋下來。恰到好處的勁道,恰好將那畫也掀起一個弧度,站在門口的她,剛好能看到畫像後方一小塊暗色的牆面,與周邊明顯隔離開來。
竺幽關上門,默默忍住了即將漫到唇邊的笑。
果然不虛此行。
卻沒想到,韓無期所謂的採買物品,竟是帶她去買衣服首飾。
剛入府的那一日,韓伯招來一個府裡的嬤嬤,眼光毒辣,單是一眼就能基本判定客人的尺寸,因此才會在回房時就有了合體的衣物。
這幾日韓伯已經在張羅著婚禮的事,府內眾人皆是忙成一團,不過她心思不在上頭,所以一直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