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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就足夠點著。
書桌當然安放的下,只要你站上去。
她匆匆走過,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回辦公室去了。有那麼一瞬間想起王嬋月,她知道她是不會參與這些事情,也不甚關心,卻總能有一種冷眼旁觀的思辨。那待事情過去,總要找她來聊一聊才好。她斷然不知道王嬋月卻正在風暴醞釀的核心躊躇逡巡。
王嬋月本來是不想來的,她又不是什麼積極分子,政治立場一點都不進步,充其量不退步罷了。但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她懷疑傅儀恆的身份不是一天兩天,於是總覺得在這個隨時會燃燒起來的冬天,傅儀恆一定也在某處煽風點火。而且她還就想證實這種猜測—她要徹底的瞭解傅儀恆的身份,哪怕從一些別的渠道,因為傅儀恆只怕是斷然不會告訴她的。但瞭解了就能怎麼樣嗎?她沒想好,就算真的如她所猜測她就會和傅儀恆站到一起去嗎?也許吧,她想成為她的戰友,想綿延她們的關係,直至更久的時間,更廣闊的人生層面。朋友是清華學生,說要來燕大參加會議。這位朋友一直想把王嬋月拉入夥,可是王嬋月一直相當冷淡。這次意外的答應前來,他還以為是終於要成了,哪知道這位小姐只是想來看看傅儀恆在不在。
可她到了燕大卻又躊躇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去找進去;她就好像做了不該做的錯事一樣,選擇在暗處尋找偷窺的機會。朋友無奈,考慮到會議機密性也只好作罷,與她相約門口見面。她心中苦悶,便在熟悉的燕大逛來逛去,路過體育館,恍然間覺得緊閉大門的體育館有些古怪,為何緊閉大門呢?當然也說不上為何不緊閉。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沒有確切理由,但是不對,好像快下雨了就能聞到若有似無的雨味,快著火了就聞到煙火味一樣。
協和是私立,政治氛圍還不如寬鬆的燕大,是幾乎沒有。平日裡大家都被繁忙課業折磨的要死要活,哪來的心情參與學聯的種種。內部相比之下,就她,都算是一個積極分子了—總消想著去當軍醫,別人總說她是吃喝不愁的千金小姐才有這樣的想法,有的還有認為她是不知人間疾苦,沒有掙錢壓力,才想著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人跟人的確是生下來就不一樣的。什麼人人生而平等,才不是。眼下的直接的平等只能依靠人工維持。
有時候她也能感覺得到,那些一向積極進步的學生對她總是分外友好,她起先不甚明白,以為光是沾朋友的光,現在才知道沾的是“那位”朋友的光。譬如九月份學界不滿政府對黃河水災的處理,清華{101}有人發起募捐,她應朋友的邀請一起前往去捐捐錢幫幫忙,沒想到到了地方,遇見姚依林,對方見她,居然說了一句“是你啊”。她以為對方是想起來他們雙方童年在廣州有過一面之緣,現在想想,莫不是在傅儀恆處見過她?
在她們每週約會的間隙,她到底在做著什麼?
天色暗沉的冬日,踱步操場之上,王嬋月覺得自己一直在做極為愚蠢的事情。比如任性的跑到北方來,以為自己會喜歡這“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的北方,結果沒有,她原來對這慷慨悲歌沒有那麼大興趣,她不能慷慨,她只能悲憫。比如無法自已的愛上了傅儀恆,現下卻連對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她,要不要永遠的遺忘—這隻怕是不可能的,如今她每次見到傅儀恆心就開始融化成一泓春水,一旦告別又會轉而凍成一塊堅冰。她無人傾訴,像是被放逐在漆黑孤獨的森林裡。
朋友想好心的把她送回去,她說不必了,你是不是還有事,快回清華去吧。晚了西直門就要關了。
已經晚了,是吧。
次日她一早起來,匆忙吃了早飯就去圖書館看書。圖書館裡滿是疲倦而焦慮的複習人群,可未到中午就有人跑來說,學校外面有軍警,把我們給圍起來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