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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趙熹道:“我看他倒肯盡心。”
“公主,”芳卿道:“魏暮並不是太醫,他是您府上的雜役,他妹妹魏紫,是個灑掃丫頭。”
“雜役?”趙熹極是震驚,她原以為,魏暮即是不是太醫,也應該是管家一類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是雜役!
“是啊,公主。”
“這不可能!”趙熹斷然道:“我觀他言行舉止,必然是士大夫一流,怎會是雜役!”
“公主!奴婢怎敢欺騙公主,”芳卿連忙解釋:“魏暮他的確是雜役,公主覺得他不像,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魏暮確是出身士大夫之家,”芳卿道:“他的父親魏滿,乃是名重一時的東洛第一才子,還曾官至禮部侍郎,這已經是出身八姓之外計程車人所能做到的最高官職了。”
“那怎麼會……”
“宦途險惡呀!”芳卿嘆氣道:“十年前,魏滿得罪棄市,魏家兄妹本應充軍塞外,審案的官員可憐他們,這才得以留在京城,在您府上做個雜役。”
趙熹眉頭微蹙,輕聲道:“原來是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那……那他怎麼會給我看起病來?”
“是這樣的,公主。”芳卿答道:“在您與駙馬和離之前,很多下人就在尋找退路,陸陸續續走了好些人,直到昨日,人就幾乎跑光了。不瞞公主,現在您的身邊就只剩七個人了。”
說到此處,芳卿停了停,看看趙熹臉色——只見她一臉平靜,無絲毫憤恨之色,也沒有開口問話的意思,只是眉頭還蹙著。
“後來,”芳卿繼續道,聲音既沉且滯,不似先前流利從容:“公主您生了病,太醫說您最多隻能活上三日,所以我們七個人便聚在一起,商量您的後事——”芳卿這回竟未避諱後事一詞:“魏暮就說,太醫不肯盡心,公主未必不治;退一步說,即便當真回天乏術,我們也得盡一盡人事才好。於是便找人一起給您看病,想不到,竟真被他們給看好了。”
“攤上我這個白痴公主,真是為難你們了。”
“公主您千萬別這麼說。”芳卿道:“侍奉您是奴婢們的本分,何況,真正稱得上難為的,恐怕只有魏暮一個。”
“怎麼講?”
“不瞞公主,我們幾個,基本上都是因為無處可去才留下了的。但魏暮不一樣——雖然他是最卑賤的雜役,但以他的才能,想找退路,實在容易得很,可他寧願留下來,這年頭,像他這麼忠心的人,可真不多見了。”芳卿說著,半是感慨,半是傾慕。
“這可不見得,”趙熹故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忠心?說不定,他是另有想法呢?”
“不會的!”芳卿斷然道:“公主您有所不知,當初他堅持給您看病時,我們就曾勸他,何必費這個心力?為自己打算才是正經。他卻說:忠心,正是為自己打算。當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私下問他妹妹魏紫——”
“她怎麼說?”
“她告訴我——”芳卿神情嚴肅:“他們父親臨刑前一夜,曾對他們說,‘為父不忠不義,以至落到如此下場,悔之何及!你二人今後,務必忠信正直,萬不可心懷怨恨,自暴自棄;身為胥靡,其辱已甚,又豈能再辱!切記!’”
“她……真是這麼說的?”
芳卿點點頭,吸了吸有點發酸的鼻子:“是啊,當時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還勸我一起盡力……”
趙熹聽罷,心中大為傷感,良久才稍稍平復,看看依舊垂首不語的芳卿,腦際忽然浮現出一個想法,此想法還未在她腦中轉上一圈,便已脫口而出:“你喜歡魏暮?”
“是。”芳卿承認得很是乾脆。
趙熹一愣,旋即又笑了起來:“你到爽快。芳卿,你這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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