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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怪”指的就是玄嬰老祖。我心中嘭嘭大跳,相隔二十日,重又聽到這聲音,如遇故人,喜悅填膺。
正想說話,玄嬰老祖卻瞪起雙眼,又急又怒地傳音喝道:“小子,還不快藏到水裡去!”
聽兩人說話的口氣,似是彼此結有冤仇。玄嬰老祖是姥姥舊交,那少女卻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她此刻要我做她奴隸,折辱老祖,的確也為難得很。我來不及多想,將丹丸收好,深吸了一口氣,衝入下方滾滾沸波之中。
氣泡在四周汩汩亂竄,水溫竟是意想不到的森冷,體內藥力受其激發,五臟六腑更象浸於冰窖一般。我打了個寒顫,抓緊垂入水中的榕樹長鬚,飄搖跌宕,朝上凝神觀望。
透過急劇晃盪的水面,依稀看見那紫瞳少女騎著龍鷲繞樹盤旋,嘴唇翕動,也不知說了什麼,滿臉都是嬌嗔薄怒的神色。突然揮起一鞭,重重地抽在水波上,火焰交迸,漣漪盪漾。
我從沒見過一個人生氣的模樣也如此動人。水光瀲灩,她的容顏也變得朦朦朧朧,捉摸不定,就象“天之涯”的雲霞,北海的極光。
我的心彷彿也被那長鞭抽中了,忽然疼得難以呼吸,這種感覺竟比上一次來得更加猛烈,臉上、耳根,一陣陣熱辣辣地如烈火燒灼,剎那間,竟蓋過了體內、體外所有刺骨的寒冷。
我緊緊地攥著榕樹的枝條,驚惶、迷惘而恐懼,彷彿變回了童年時第一次沉入水底的自己。不同的是,那時上方水面所搖晃的,是姥姥斜長的身影。
許多年以後,我又沉入東海的波濤裡,夕陽的金光鍍照著另外一個少女的臉,她痴痴地俯瞰著我,淚水充盈在她藍色的眼睛,整片大海彷彿都倒映入她藍色的眼睛裡。
那一刻我才明白,愛和恨是找不出因果的,就象海和天分不出界線。水面上下的兩個世界,似乎截然相反,卻又如此相似。讓你看不清風景與倒影的,不是漣漪,不是吹動漣漪的風,而是你自己的眼睛。
歲月的河遄急而冰冷,年少的我沉在水裡,看著她一鞭又一鞭地抽打著火爐,象在抽打著自己,體內丹丸的藥力全都散發出來了,渾身戰慄,幾將窒息。
就在那時,就在那天之涯、海之角的深淵裡,我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卻不知道任何緣由。她離我那麼近,又那麼遠,我和她之間,註定橫亙著永遠也無法穿越的界限。
第三章 蛇妖
她走了之後,我躍出水面,牙關凍得“咯咯”亂撞,大口大口地呼吸。在水下憋得太久,整個人像要爆炸開來了。
火榕樹隨風狂舞,四周的水波漩渦怒卷,巳上升了十餘丈。玄嬰老
祖坐在鼎爐裡,周身通紅,皮焦肉灼,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痛楚,臉蛋扭曲,雙眼豎長,看上去猙獰可怖。
他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罵著小賤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原來鼎中的藥丸是那少女逼他所煉,方才眼見丹丸全無,她大發雷霆,將爐火激發至最大。令他倍受煎熬。
聽他罵得惡毒,我心有怒氣,忍不住截口說:“前輩,不知這位姑娘和你有何怨恨?她對我有救命之恩,不像是心機歹惡的人。不如我去見她,將這些丹丸全送給她,請她將你放了……”
“她救過你的命?”玄嬰老祖一愣,縱聲狂笑,“這小妖女殺人不眨眼,不敲骨吸髓已經是萬幸,還會救人性命?小子,這世上口蜜腹劍的小人多如牛毛,你涉世不深,能分辨個屁仇人、恩人!”
他越是詆譭那少女,我越覺刺耳,於是便將我與姥姥如何大戰炎、黃帝軍,如何孤身倖存,如惡被龍鷲銜到海邊洞裡,又如何撞見巨蛇,陰差陽錯救了少女,以及她如何報恩相救的事一一說來。
玄嬰老祖一邊聽,一邊冷笑,聽到我被巨蛇纏住時,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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