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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夠了沒有。」
是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把藺柏從混混沌沌的精神狀態中拉了回來。
他像是這會才想起來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似的,臉色蒼白,機械而僵直地扭頭過去看,一雙瞳仁如死灰槁木一般。
藺煬站在那樣的視線裡,平靜如常。
「一直鬧著讓別人來看你幹什麼?」
藺柏渾身一僵,臉色看著蒼白如紙,手攥成的拳頭在醫院的被面上微微發著抖。
「發燒、肺炎……」藺煬微笑著,關心道:「小柏,肯定沒少挨凍吧。」
這話聽得藺柏一陣噁心。
「你的決心就是用在這個上面的?」藺煬卻神色自若,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就連挽回別人也要靠這種手段。藺柏,你是個什麼巨嬰?」
「你的手段就只有一哭二鬧、想盡辦法讓別人主動來找你?」
「很輕鬆嘛,小柏。既可以逃避掉你們之間的矛盾衝突,還能自以為是地利用別人的感情,你肯定在沾沾自喜吧?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窩囊?」
他輕蔑至極的話音像是薄薄的刀片一樣割在人心上,涼的刀鋒和著熱的血:「你真是被寵壞了,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藺煬極其不屑地丟下這一句。
從這個人的身影一出現在房間裡開始,藺柏胸腔裡沒有一刻不在氣血翻湧。這會終於抑制不住地撐著床沿彎下身,猛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烈咳嗽。
「好好養病吧。」藺煬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病房。
藺柏用了好一會才緩過那陣咳嗽,他胡亂抹了把臉,神色萎靡,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很久都沒有動彈,坐在那裡像是一個要活生生溺斃在空氣裡的人,眼神是空洞的,呼吸艱難,五感閉塞。就那麼一直呆坐下去。
……
藺煬坐電梯下樓。他徑直走出了醫院大樓的門,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腳步一轉,拐進了旁邊一條走廊。這裡通向的是建在醫院後面的一個花園,就在住院部附近,是供病人平時散步的一處地方,種了好些花花草草,還有一座涼亭。這一片的空氣清新些,那種冰冷的消毒水的味道散去了些。
再往前走出一段路,就能看到此時涼亭裡坐著一個人影,
「藺煬哥!」林樂寶看見他來,自己也站起來迎接:「我在這」
「樂寶。」看見他的臉,藺煬臉上這才浮現另一種笑意。
其實今天林樂寶原本是不打算來的。
得知藺柏住院的訊息後,林樂寶先是去找了藺煬。
畢竟人家是親兄弟呀。
擔心是擔心的,所以他還把早日康復的祝福和其他人的一起送了出去。
做完這些,林樂寶在心裡給自己打分,嗯,今天也給藺柏自由了,沒有打擾他。
但後來藺煬還是讓他一起跟著來可。「就當是陪我的。」他對林樂寶這麼說。
林樂寶只是待在樓下等而不想上去,藺煬還有些遺憾。
「大家的花和水果都送到了?」林樂寶問。
「嗯,」藺煬微笑:「都送到了。」
「藺柏怎麼樣?」
「普通發燒而已。他恢復得很好。」藺煬一頓,望向不遠處的花草,嘆氣道:「我這個弟弟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看起來有些憂慮。一時片刻沒有再開口。
林樂寶看著他的側臉,想要好兄弟一般地攬住他的肩膀安慰,然後發現夠不到。
於是他只攬了攬藺煬哥的腰,又覺得自己的動作變得大逆不道了起來,最後兩隻手一起摟住了人家。
事實證明他的安慰是對的,因為藺煬哥也很快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