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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冬至笑眯眯地看著王春枝沉浸在清點東西的興奮之中，看起來昨天受到的打擊總算被沖淡了不少。

&ldo;姐，今天高興嗎?&rdo;她問。

&ldo;怎麼會不高興?我現在還心裡跳個不停呢，真帶勁兒!&rdo;王春枝樂呵呵地笑。

程冬至覺得時機很好，便繼續引導她：&ldo;姐，以後咱們要多多地賺錢，才能經常這麼帶勁兒!&rdo;

說到這個，王春枝的情緒又有些消沉：&ldo;那也得我有這個門路本事呀!我想過了，將來我能當個廠裡的工人就是燒了頭香了，那工資一個月才多少?早知道就不該聽媽的話，應該想著辦法去大院裡做保姆……&rdo;

程冬至連忙打住她這個念頭：&ldo;姐，你要是膽子大不怕事，到時候就和我一起賣賣肥皂啥的?你人這麼機靈，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壞事兒。話又說回來了，你怕不?&rdo;

王春枝來了精神：&ldo;賣肥皂怕啥?高二傻他遠房表叔是開大卡車的，倒賣的東西一卡車都裝不下，樣樣都是&l;嚴查&r;，人家也沒啥事兒!我是看清楚了，膽子大吃得飽，捱揍了也不虧。對外頭只說是家裡有當售貨員的親戚，誰還不走個後門呀?&rdo;

程冬至很欣慰大姐有這個覺悟：&ldo;行，那等你來了省城把這邊的事兒摸透了，我們再慢慢商量。&rdo;

&ldo;行!&rdo;王春枝頓時對未來充滿了嚮往：&ldo;等我在這邊站穩了，賺錢了，說啥以後也不能花你的錢了。以後你和太婆想買啥都我包了!&rdo;

程冬至點點頭，笑：&ldo;就給我和太婆買呀?不給別人買?&rdo;

&ldo;還能給誰買?&rdo;

&ldo;比如爸媽啊，姥啊……&rdo;程冬至使壞。

&ldo;再說!我心情好就給抖摟點兒，心情不好，他們算啥?&rdo;王春枝沉下臉。

她的心是真的寒了，一時半會化不開的那種。

可是她還是罵不出什麼髒話來，也不便把話說的太絕。劉金玲雖然拎不清，但也不完全算是不聞不問，她也是從手指縫裡抖摟點兒東西施捨給倆女兒了不是嗎?

第86章

程冬至明白, 能讓王春枝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 很自然地把話題扯到別處去了。

她帶著王春枝痛痛快快地玩了三天, 最後一天的時候, 王春枝說什麼也得回去了。

&ldo;我出來的時候太婆有點傷風, 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rdo;

這個理由即便是程冬至也不能拒絕，就答應了。買的是明兒早上的火車票，還有大半天的時候。王春枝把自己從頭收拾乾淨利索了, 穿上新買的衣服, 和妹兒一起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以及兩隻雞去拜訪薛家。

還沒遭災的時候, 新媳婦頭次帶娃回孃家也不過是如此的重禮, 何況是現在?然而兩邊都是至親切的關係，薛教授夫婦也不多推, 鄭重地把東西收下了, 並死活留姐妹倆吃飯，飯桌上極其熱心地打聽王春枝工作的事情。

聽說她們有夜校這邊的門路後，薛教授直點頭：&ldo;夜校好!那裡教的知識很實用，也過硬, 出來找工作是不愁的。春枝兒你要是進去了, 千萬不要怠慢裡頭的老師，平常乖點兒，勤快點兒。有時候外頭工廠招人, 夜校裡的老師會給自己的得意學生私下留幾個名額, 知道了嗎?&rdo;

王春枝眼睛一亮：&ldo;謝薛爺爺提醒, 我知道了!&rdo;

走的時候, 王春枝比來的時候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