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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孝更加難過了,這孩子,都餓傻了。
他左右看看,趁著沒人迅速把一塊貼餅子塞程序冬至懷裡,低聲警告:&ldo;快收起來,別讓人看到了!&rdo;
說罷迅速離去,留下程冬至在原地風中凌亂。
回過神來後,她一氣兒跑到了太婆那邊,把餅子拿給王春枝和太婆看,並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
王春枝笑:&ldo;這像是二伯做的事,他這個人,有時候很好。&rdo;
&ldo;那有時候不好嗎?&rdo;
&ldo;也不是不好,他這人不好說,不過也不算什麼壞人。和王家的那些畜生比起來,他是個怪把式!&rdo;
怪把式是斷尾村的方言,意思就是與眾不同奇怪的傢伙。
程冬至仔細想了想這個二伯平常的言行舉止,覺得大姐的結論很貼切。
說王有孝壞吧,他還知道偷偷拿個餅子給自己的侄女兒吃;說他好吧,平常王老太欺負她們的時候,他也不曾說過什麼公道話,只是麻木地當個背景板。
可如果要因為這個而記恨上王有孝,程冬至也是做不到的。
這個時代的主流三觀就是百善孝為先,並且王有孝也不是那種想很多的人,他有自己的侷限性。在王家這種環境的耳濡目染下,又是在這麼飢餓的時節,他還能拿出珍貴的吃食給她這個小丫頭,說明他並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
程冬至咬了一口餅子,有點硬,口感也不太好。
&ldo;我給你熱一熱,冷的不好吃。&rdo;王春枝說。
&ldo;嗯!&rdo;
王老太並不限制家裡人出去,她知道他們外出是想辦法弄吃的,為什麼要攔著?大家的行動都很自由,然而老大一家是個例外。
大蛋兒的傷好了許多,很想出去野一野,可王老太不許他再出去,說是要憋一憋他的性子。王有義每天必須要幫著家裡劈柴挑草,稍微閒一會兒王老太就有十幾道命令連著下來,由不得他安安定定地歇一會兒。
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家務事,依舊歸周招娣來做,她無時無刻不是滿臉灰黑,披頭散髮東啄啄西啄啄,像一隻焦急的母雞。秋枝則完完全全代替了當年春枝的職位,成了王老太房裡新晉的雜使丫頭,不是給王老太裝菸葉子,就是給王雪花端茶倒水,平常打掃疊被倒痰盂也是她來做,動作稍微慢一點兒就要捱打。
而鄧翠蘭則逐漸回到了原來的地位,又是王老太面前的得意媳婦了。
這也不是她的心機手段,不過是因為王老太遷怒老大一家的緣故。王老太經常如此,她對媳婦不存在好與壞,只有捧和壓,媳婦是陌生人是仇人,拉攏也不過是一種暫時的策略,唯一親的女眷只有她的老閨女雪花。
天寒地凍,兩人窩在溫暖的炕上吸茶水,門是鎖著的,王雪花時不時往嘴裡丟些烤好的黃豆,嚼得嘎嘣響。
這黃豆是王老太用王衛國寄回來的那些錢票買的,別人餓著她不管,老閨女可不能挨餓。不然以後怎麼長得體面,怎麼嫁個好人家呢?
周屯那檔子破事就像一條繩子勒在王老太脖子上,叫她晚上睡不好,兩個眼睛通紅。如今繩子稍微鬆了松,她的心思便又活轉開來,和老閨女唧唧噥噥算計著怎麼把周家佔去的便宜都撈回來。
&ldo;肯定要先打服那個臭娘們兒,往死裡打,不信她不老實!打服了就好辦了,逼著她去把那個欠條弄回來一把燒了,看那周家還能有什麼法子!&rdo;王雪花出謀獻策。
王老太用驕傲的眼神看著王雪花,這就是她的閨女,隨她,機靈!以後嫁到別人家裡去,肯定吃不了虧!
&ldo;那腫眼泡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不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