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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藍,雲很淡,但它們太遙遠,遙不可及,思維都無暇顧及的祥寧景象。
沐浴粉紅顆粒,接受大地按摩,耳聞炮聲隆隆、槍彈齊鳴、嘶吼拼殺之音才是現實?
這是真的嗎?為什麼自己恍如夢中?
多麼希望這只是南柯一夢,虛幻的世界,兄弟們也就不會流血犧牲,不會……
眼前一花視線被阻,一張憔悴泥濘的臉蛋現於眼底,泥澤蓬亂的長髮比灰姑娘悽楚一百倍,僅剩下一雙淚眼……
兩行溫熱而泥濘的清淚灑在眼皮與臉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體香,她是杜鵑?自己沒有做夢、這就是現實?
“你感覺怎麼樣?說話、你說話啊?嗚嗚……”
杜鵑心碎珠落,自責、懊悔與疼惜瀰漫身心,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一心抗戰卻淡忘了他的傷勢?
眼看著他泛散的眼神,溢血的肩頭與臉頰,一顆心如刀割一樣疼痛。
顫抖著雙手撫摸已癱軟無力的泥濘身體,冰涼中僅有一絲溫熱,杜鵑嚇壞了,怎麼辦,怎麼辦?
他失血過量身體冰涼,神智恍惚,再這麼下去一定會出事,不,都是自己的錯,老天爺你開開眼吧!
杜鵑懊悔不失,一夜奮戰輾轉整個陣地,一味地供送手雷,促使楊關像一門精準的小鋼炮輪炸鬼子兵。
手雷臨空爆炸,彈片在鬼子兵頭頂上一米處散花,殺傷力無窮,每每掃清三米方圓之內的敵人。
初始彈道距離一百米,炸得鬼子兵魂飛天外,百米內但有火力點全部啞火,炸死多少鬼子兵無法統計。
日軍瘋了,死一批補一批,一心圍剿重炮陣地,多次滲透到壕溝邊沿,戰鬥打得很激烈。
山炮在兄弟們的努力下全部平架在沙袋之中,但楊關不讓兄弟們開炮,預留在最危險的時候開啟。
如此一來,士兵們只能利用彈弓阻敵,配合重機槍掃射小鬼子,一戰至天明。
為免陣線崩潰,楊關攜帶杜鵑與謝棠奔走陣地,以手雷招呼鬼子兵,殲敵無數。
不過楊關力有未逮,甩出手雷需要力量消耗,牽動傷口很正常,血崩與體力皆在投擲手雷中消耗。
一百米,八十米,三十米……
投擲距離在無形之中縮短,他堅持不懈,一戰至癱軟的境地,再也沒有力氣奮戰而仰望天際。
杜鵑啜泣不止,以悔恨的淚水為他洗面,哭碎了一顆紅心,跌跪在血泥地上,顫抖而心疼的撫摸情郎。
謝棠側躺在右側,遍體乏力,僅剩下一雙淚眼凝視二人,也在自責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催促戰神殺敵,為什麼?
“快,把犧牲的兄弟拉出來,一定要保持火力壓制,殺鬼子!”
左側的泥猴兄弟在戰鬥聲浪中嘶吼,雙手支地斜坐在血泥地上,一身暗紅色的血泥包裹,說話時噴出泥漿。
兩位兄弟側臥在地上,左右協作拉出暗堡中的兄弟,排放於七名已犧牲的兄弟身側,那血肉模糊的面部依在汩汩淌血。
鮮血染紅泥,絲絲縷縷飄起餘溫,嘶吼的兄弟爬行血路鑽入暗堡,繼而傳出急促地噠噠噠聲浪,殺鬼子!
謝棠看得分明,也想殺敵但遍體痠軟無力,比任何一次都要無力,巡視遠處皆是奮戰與犧牲的兄弟,一顆心絞痛得七零八落,自己真沒用!
“沙沙,噔噔噔,啪嘰……”
傳令兵跌跌碰碰地爬行而來,直至撲倒在教官身旁,呼呼地喘著粗氣,急促地嘶吼:“零號,東方陣地面臨日機潰兵殊死進攻……”
他的嘶吼之音沒有說完,北側撲來另一名傳令兵,在泥濘中急呼:“零號,北方陣地上的鬼子兵發起衝鋒,疑似最後的掙扎……”
東方遇危,北方遇險,西方與南方相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