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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酡紅的面頰,嶽沉檀沉吟片刻:“……醉酒誤事,賈兄還是先休息,明日再談吧。”
“……個怪和尚,自己喝酒,還說別人。”賈無欺雙目微闔,神情迷離,嘟囔了一句。
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隨即落入一片溫暖之中。
難道是傳說中的溫柔鄉?
只是這溫暖尚可,柔軟不足。
“硬邦邦的……”他迷迷糊糊道,隨即頸後一痛,整個人徹底昏了過去。
床邊,嶽沉檀默默看了他片刻,轉動輪椅,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第十三回
義莊前,有個年輕和尚,赤腳站在藺草蓆上,端著木缽,似乎在化緣。和尚化緣本不是什麼怪事,但在義莊前化緣,就像找爛賭鬼借錢,實在是莫名其妙。
況且,這個和尚雖然頭頂光禿禿一片,但長得還不錯。從某種意義上說,長得不錯的和尚和長得不錯的寡婦有異曲同工之妙。
賈無欺幾乎失去了對昨夜醉酒後的全部記憶,以至於今日嶽沉檀面無表情詢問他是否要一同再探義莊時,他想也沒想就欣然應允了。遠遠看見義莊前那個年輕和尚,賈無欺揉了揉不知為何青紫一片的後勁,歪著頭道:“嘿,那和尚和你一樣怪。”
話音剛落,那年輕和尚像有感應般,將頭轉向了他們。
嶽沉檀眉頭微微一跳。
“走——”嶽沉檀剛要轉動輪椅,年輕和尚已如脫韁的野馬一樣奔了過來。脫韁的野馬也許並不是個很好的形容,應該說,動如脫兔。
“小師叔。”年輕和尚赤著腳,也不嫌髒,狂奔到嶽沉檀面前,立刻雙手合十,大氣不喘的深鞠一躬。
“……你們認識啊?”賈無欺的目光在兩人的頭頂轉來轉去,一個光禿禿,一個黑蓬蓬。
嶽沉檀:“……”
“阿彌陀佛。”年輕和尚呼一聲佛號,朝賈無欺施禮道,“貧僧乃少林南宗弟子,法號善哉。”
“在下千面門弟子賈無欺。”賈無欺還禮道。
善哉?這是哪個不負責任的師父起的名字?他腹誹道。方才這位善哉小和尚叫嶽沉檀小師叔,難道兩人都師從天玄大師?若是真的,這天玄大師也真有趣,教出一個怪和尚,又取出一個怪名字。
他將目光投向嶽沉檀,對方面不改色的坐在輪椅上,明明是被善哉小和尚俯視著,卻生出一副睥睨蒼生的氣勢。
“小師叔。”善哉小和尚再次喚了一聲,可憐巴巴的望著嶽沉檀。
“說。”嶽沉檀終於薄唇輕啟,賞了他一個字。
“能不能從你這兒,化點緣。”善哉欲言又止。
嶽沉檀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善哉小師傅是遇到什麼難處了?”賈無欺看到他赤|裸的一雙腳,這是欠了何人的債,連鞋子都抵債了?難不成,是賭債?這少林南宗的弟子啊……賈無欺表情有點微妙。
“貧僧欠了章臺柳一筆錢。”善哉說著低下了頭。
賈無欺表情更微妙了。
章臺柳乃是城內最有名的妓院,文人騷客,高官巨賈,常常在內千金一擲為一笑。在震遠鏢局未出事之前,章臺柳也是總鏢頭方破甲最愛宴請武林俠士的地方之一。雖然名聲在外,章臺柳的門檻卻並不高。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玩法,沒錢的點上一壺酒,在裡面坐坐,也無需許多銀子。
章臺柳,與京城有名的秦樓楚館不同,是尋常人也去得的地方。
但這個地方,別人去得,和尚卻如何也去不得。
除非……
“嶽兄,感情逛窯子也不在你們那個什麼三昧耶戒裡?”賈無欺挪揄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善哉忙解釋道,“賈施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