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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多的人聲,越來越多的指指點點,越來越多噴著二氧化碳的熱氣以無形的方式毫不留情地朝她襲來,猶如一根根緊鎖的鐵鏈,緊緊箍住了她的腰,重重扣住了她纖細的腳跟,沉沉撞擊著她孱弱的脊樑。
或許,我就這麼死了,也不過換來他們的一兩句感嘆詞吧。小蝶心裡這麼想著。之所以一直並未倒下來的原因,是因為心底對自己的一次暗地較量。我倒要看看,我的極限究竟在哪裡?在天沒亮就被哥哥拽起被命令以這樣的方式請罪的時刻,她就在心裡存下了這樣的念頭。執著地類似以第三人的身份來審視自己,探尋自己。以一種客觀的身份。
或許,我在他年羹堯的眼裡並沒有什麼不同吧。比起冬雪春香那些丫頭,我不過更加的高階了些。高階這個詞一下子讓敏感的她想到了妓,女。沒什麼本質區別吧。說不定有一天,我也必須像她們一樣出賣自己的肉體。可是在那天到來之前,我的尊嚴已經在此刻喪失殆盡了。恨嗎?對年羹堯?暗暗搖頭,談不上。在他眼裡,把鈕鈷祿氏孩子弄掉的是我,闖禍的是我,他沒錯。怨嗎?對那拉氏?輕輕皺眉,說不上。在她眼裡,或許早已容不下另一個分享她丈夫女人的存在。怪嗎?對四阿哥?淡淡眯眼,不知道。這事兒,看起來似乎和他並沒有直接地沾邊兒。
雖然這麼說,可是心底那股被壓抑了的情緒仍舊沸騰咆哮著,好像一壺即將燒開的水,下一刻就要冒泡翻滾,消滅掉曾經靈魂深處所有不被高溫允許繼續存在的原始細菌。
泛著血泡的手指關節彎著好半天,被冷風凍僵。強迫著手腕湊到嘴邊哈了口涼氣,抬了抬完全沒有知覺的後腳跟,機械地垂下頭,努力控制住臉部的表情,不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疲憊和透支到極限的虛弱。我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等待被救贖的奢望對於我而言更是一種虛幻,繼續往前,能救我的只能是自己。
少女堅定地咬了咬牙,閉上眼,動用渾身力氣,終於往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又靠近了些。
“門人年羹堯帶著妹妹特來四爺府上請罪,懇請四爺饒恕。”男人拖著音說得很慢。清晰的每一個字傳進了少女發紫的耳朵。請罪?罪也是要請的。好像請客,請旨,態度是需要絕對的恭謙的。不過,請的物件不是人,不是黃布綢子上的大字,而是罪責,罪罰,罪名。請的方式也是主動的,在你責罰我之前,自覺地認錯。態度是從前門一直跪到府邸門口的寫照,已經完全不能用恭謹禮節之類的詞來形容,而是一種畸形的變態。失去了平等身份的下一級官員,只要想攛掇往上,就不能不沒有這種變態。恐怕,這也是《厚黑學》竭力想嘲諷的吧。真是奇怪的組合,他一邊看著那書,一邊往被嘲諷的方向去做。看著男人那熟悉的寬大背影,忽然想到他曾經轉身微笑的模樣,那時他說,有機會會朝著她一個人笑,那句話說得離現在已經很久了。發生了很多事,現在怎麼突然想起這個?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手指彎曲得幾乎變形,就在男人再次重複方才那句話的時候,少女趴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小蝶!”人群中衝出早已按捺不住的身影,方出淤一身單薄的長袍,連外襖都沒穿,箭一般速度地摟住倒地前的她,溫暖在被憤怒堆滿的胸口,喘著氣,睜大了眼,迎接年羹堯怒極的目光。
就是他!那個男人!幾乎一瞬間,獵狗般靈敏的觸覺嗅到了氣味。年羹堯長吸一口氣,手腕捏得咯咯響,若不是礙於現在的局面,他簡直就要走過去揍人了。
一個文弱書生!
一個滿人走狗!
兩個男人火光迸發敵對的視線中,得出彼此腦海中的結論。
看熱鬧的人更加的歡騰了,戲劇化的一幕除了惹來嘆息搖頭咂嘴之外,如同擰開水龍頭的竊竊私語悉悉索索地四面八方湧了過來。“怎麼又跳出一個男人?”“他和這件事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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