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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抖動在寂靜的空氣中,彷彿火爐裡似乎燃盡卻又發光的火星,雙手交疊不安地先是擺放在膝蓋上,接著分開扣在了身側兩邊,最後又是緊緊握住。書中自有顏如玉的刺激是他生平從未領教過的溫柔。那個女人,他喜歡。
“喜歡就好,也沒白費了我這番心思。”點點頭,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男人忽然站起,快步又煩躁地踱步在窗前,扭頭看看外邊的景色,又回過頭看了看田文鏡,目光的焦距卻壓根不像是在看他,重新坐下時,長長嘆了一口氣,“在你看來,我大清朝目前是什麼氣候?”
所謂的氣候當然不是說京城慣常的天氣變化。田文鏡眯起眼睛,盯住男人看了好一會兒,對突如其來的問話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幾乎是受寵若驚的。他需要我的看法。被人需要對於目前寄人籬下一籌莫展看不出任何長處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份純粹的榮耀與信任的鼓舞。
遣詞造句沉吟片刻,隨著男人面向窗外的視線轉移,“正如現在的光景,四爺不明白麼?”不敢明說,不敢說太多,用的只是旁敲側擊。他是文人,一個不願意無辜掉腦袋的文人。用在正經途道,他的聰明完全得到發揮。
胤禛一驚,彷彿被人發現秘密般得整張臉的顏色古怪至極,像疑惑,像憤怒,像擔憂,像竊喜,種種複雜的情緒糅合在一起,教人無法分辨。秀才指的是此刻的時辰,朝霞尚未展露的清晨,並未開始陽光普照的一日之初,切切實實的起點。他可是在暗示什麼?收斂全部神情,面部又恢復到凝重,嗯了一聲,控制著自己激動的嗓子讓它聽起來盡力的平淡。“你且再說說……”心底好像生出一個極大極快的漩渦,不停旋轉扭曲攪動著,額頭的面板緊繃繃的感覺著難受,伸手蹭了兩下,仍然揮不去那份焦躁。他,可會是我另一個知音?閉上眼,想到十三,心頭才逐漸安定下來。
說還是不說呢?這個問題好像讀了一半的書,叫人猜不透謎一樣的結局。小心地抬頭瞥了眼四爺同樣謎一樣的臉色,田文鏡有了決定。“就在昨天,我佔了一卦,乾卦。象詞曰:潛龍勿用。”
“大膽!”拍著窗稜,四阿哥幾乎跳了起來,臉色雪白,黢黑著眼,哆嗦著薄唇,食指戳著田文鏡額角大罵,“忒也放肆!”
撲通一聲秀才立即跪倒,貼著冰涼的地磚,渾身洩氣。我到底還是賭輸了。好像一頁還沒有開啟的新書,就這麼前途喪盡了?充滿心間的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低著頭,不能發現正俯視著他的男人眼角深處那抹熠熠生輝的火苗。是個堪用之人,聰敏有餘,城府不足,仍須歷練。想到歷練,忽然想到年羹堯,接著又想到那個孱弱纖細淡淡的身影,不禁一陣發呆。
等待著嚴厲懲罰的田文鏡空等了半晌,竟是沒了下文,抬起頭,卻看見四爺難得一見的滿臉溫柔。怎麼回事?撓撓頭皮,顯然找不到任何頭緒。
好一陣沉默之後,男人終於開口,吐出的不是拖出去或杖責笞打的酷刑責罰,而是簡單的一句“起來吧”。
就這樣?如墜雨裡霧裡的田文鏡被一片縹緲的大霧遮眼,白茫茫看不清所有的前途。難道我看錯了?還是說中了四爺的心事?正納悶著,卻聽下人李衛的聲音響在門外,“爺快出來看看,年羹堯帶著他妹子跪到府邸門口負荊請罪來了。”
胤禛臉扭曲一團,刺骨的涼氣撲面吹進依舊暖和的書房,看著推開門李衛帽簷下凝結的一小塊冰晶,深深陷入窗稜中的手指甲突然鬆開,擔憂劃過男人的腦海:天這麼冷,她受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易經》中乾卦初九雲:潛龍勿用。意思是龍潛伏在水底,養精蓄銳,暫時還不能有什麼作為。
☆、CHAP 28 最最受傷的心
晨曦中徘徊在另一扇窗戶前的另一個男人在相同時刻也皺起了眉,不為擔憂,只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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