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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經,也都讓人羨慕不已。
年輕的時候,很少有人喜歡這樣的生活,因為這市儈、瑣碎,那些初出茅廬熱血沸騰的少年們,總覺得柴米油鹽是會泯滅人才華和光芒的東西,他們不屑於這些,荷爾蒙帶給他們的反叛,讓他們甚至不願意去相信社會主流的道德觀和價值觀。
什麼才是好的?十年前,安捷會說——無論最後是不是功成身退歸於平靜,總要轟轟烈烈一場過,名聲不重要,金錢更是王八蛋,只有握在手裡的權力才是真正能掌握的,才是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辦成想要辦成的事的好東西……
十年後,安捷突然明白了木蓮的話,做一個善良的人,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得到幸福,可是已經太晚了。
殺人越貨、快意恩仇、幫派火拼、陰謀詭計,玩得再好再轉,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即使跺一跺腳全中國都震一震,一呼百應到生殺予奪,也改變不了這身份——是陰溝裡的老鼠,擺不上臺面這個事實。
長於刀劍者必死於刀劍。“社會”兩個字前邊加了個“黑”,明明確確地就把那麼一部分人從大眾社會“人民”的範疇裡分了出去,這是一條被大多數會喘氣的動物所厭惡憎恨和懼怕的路。
安捷想,其實“拽”,是句罵人的話。
他沿著學校外圍走了大半圈,從圍欄上翻了進去,憑著前不久才檢視過的地圖摸到歷史系研究所的地方,極敏捷地攀上了三樓樓道里沒關嚴的窗戶上,鑽了進去。他從窗臺上跳下來的時候微微牽扯到了傷處,一頭冷汗立刻下來了,安捷靠在窗戶邊上,半天才把氣喘勻。莫瑾這臭丫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等稍微恢復過來一點,他就順著樓道摸過去,頂樓最外邊的那間辦公室……陽面,陽面的……
安捷從兜裡摸出一根鐵絲,從鎖眼裡伸進去,捅了幾下。隨即一聲輕響,安捷自己也愣了一下,沒想到歷史樓裡的鎖都這麼歷史,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他小心地推開門,靠在門邊上仔仔細細地把屋裡的情況看了個遍,這才走進去。
這辦公室看上去一片狼藉,比日本鬼子“三光”過的村莊還淒涼,書桌、小櫃子上都積了一層塵土,安捷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個薄薄的本子,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又把卷起來的邊邊角角壓平整,他藉著月光看著扉頁上的“莫燕南”三個字,裡面是老教授備課的內容。字如其人,乾淨、整潔、一絲不苟。
看來這是對方搜剩下的東西,覺得沒什麼價值,順手給扔在了地上。安捷嘆了口氣,小心地把備課本收好。老莫是十六嘴裡的“六號”,聽起來像是某個實驗品的名字,安捷感覺到某種違和感。
直到現在,一想起那窩窩囊囊的老教授,那萎縮懦弱但是堅持正義的樣子都歷歷在目,為什麼李身邊會曾經有這麼個人?
留著幹什麼?當吉祥物麼?
一個居然能被自己的兒子瞧不起那麼多年的男人,他身上有什麼地方,是李重視的?甚至……人死都死了,還把人家辦公室翻成這樣?
安捷伸出手,慢慢地摸索著同樣被撬開翻得亂七八糟的櫃子邊緣和頂部,整整一圈,沒有發現凸出來或者凹進去的地方——也就是沒有那朵詭異的德國鳶尾。他有些疑惑地翻看了櫃子裡剩下不多的東西,大多是對外行人來說晦澀難解的沒用東西。
安捷猶豫了一下,遲疑地移開腳步轉向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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