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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長,五分鐘不到,就看見電梯裡走出一個不管什麼場合都要戴墨鏡的裝13男,大步向他撲過來,不顧周圍人詭異的目光,一把拉住安捷的手:“大侄子,可想死你叔了!”
動靜之大,分明是唯恐有人不圍觀。
安捷突然發現,這老朋友原來還有演喜劇賀歲片的天分。
醉蛇猛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給叔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不知道你叔我給你懸著心哪!”
安捷木然地看著他超常發揮。心說除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動作有點假,基本上他有能往演藝圈進一步發展的潛力。
半天,醉蛇“叔”的認親演說才發表完畢,這才拽著安捷的胳膊,把他往電梯上拉。
安捷除了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他叔”一腳,也沒有明顯反抗動作。
一進房間,醉蛇就反手把門鎖上,微微鬆了口氣。安捷冷笑一聲,再一次抬起腳,醉蛇秉承了光棍不吃眼前虧的光榮傳統,迅捷地蹦躂開,把墨鏡摘下來,露出一張看著有點欠扁的笑臉。
安捷翻了個白眼,隨即嘆了口氣,伸手比劃了一個“三”,微微挑起眉,看著醉蛇。
醉蛇揉揉鼻樑,衝他擺擺手:“不止。”
安捷沒應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這屋子一番,醉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用看了,這屋子我確定過沒問題,憑他的手段,還沒本事在我的地方做手腳。”
安捷靠著牆站著:“你說的‘他’是誰?”
“還能有誰,北京城的翟老三唄。”醉蛇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皮,點了根菸,他臉上巨大的刀疤有些猙獰,“翟老三出息,我一下飛機估計他就知道我的動靜。”
“那上回……”
“上回給你租房子辦身份證那事不是我親自經手的,要不然你能踏實半年?”醉蛇吐出一口菸圈,“不過這回麻煩的還真不是翟老三。”
安捷坐到他對面:“你說,嚇不死我。”
醉蛇嘆了口氣,看了他半天,這才輕輕地說:“你還記得上海的那個人麼?”
安捷眼角一跳,用同樣輕柔的音調回了過去:“下輩子都記得。”
“何老大,何毒狼,何景明……你喜歡哪個稱呼?”
安捷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的靠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隨意。”
醉蛇彈了彈菸灰:“他找我要人——要你。”
安捷愣了一下,隨後看著醉蛇笑,伸手指著他:“找你要我?”搖搖頭,安捷覺得他這新年聽見的第一個笑話挺冷,“說真的,我一直懷疑他有病,於是……透過這個故事,你也給他確診了?”
醉蛇也笑了,不過他的笑容一放即收,有點機械:“他確實心理上有點問題。”隨即醉蛇收斂了目光,盯著桌子上的打火機,低低地說,“我可能要揭你傷疤,別往心裡去。”
安捷翹起二郎腿,雙手搭在膝蓋上:“都多少年了,我老跟自己過不去,還活不活了?說吧,到底他為什麼找你要人?”
“十年前——”醉蛇小心翼翼地看了安捷一眼,隨即垂下眼皮去,“十年前木蓮沒了,你大病了一場,是不是?”
“有這事。”
“你還記不記得睜眼第一個看見的人是誰?”
安捷想了想,語氣淡淡地說:“何景明,怎麼了?”
“你住的醫院是他的名下——”醉蛇狠狠地抽了口煙,“這事情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
“他找我要醫藥費?”
“不……他趁你無意識地時候,往你身體裡,放了點東西。”醉蛇頓住,觀察著安捷的反應。
安捷的反應倒是出奇的平靜,只是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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