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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從往日的邪魔慾念中甦醒過來,學做人。
做人,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一個不知做人的入,可以危害社會。一個知道做人的人,可以造福他人。一個原來不知做人,後來知道做人的人,會更加鍾愛俗語;浪子回頭,金不換。
何況,谷中是一群從未涉世,從未作惡,天良未泯,只是被壓抑,被欺矇了的一群人。
“大德者。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實。”
封龍飆得位得祿,又是君子,他不能虛擲了江湖武皇之託,他要名副其實。
“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
此刻,封龍飆要秉聖人言:栽之。
培之。
傾者復之。
因為,他知道,那三名老儒的來歷,正是那名利門中的司廚、司舵、艄公。
他們本身的光彩,足可以淹沒一切邪念。
他們答應封龍飆,要把一生的恩仇苦怨,世俗煩惱乃至家國民生之大計講給幫中弟子。
封龍飆相信,他們是絕對絕對的名師。
他也相信,名師出高徒。
昨夜春雨江邊生,艨艟鉅艦一毛輕。
向來枉費推移力,今日江中自在行。
封龍飆不在江中。
在山谷裡。
山谷不也像一條船麼?一條載滿種種希望的船,本來它是要駛向沙灘,駛向礁石,駛向腥風血雨,鬼門關。
現在,一切都沒變。
船,還是船。
只是變了一個舵手。
它的方向正在悄悄地改變。
慾海雙殺以左右護法、左右書記官的身份,向他報告著幫務。
封龍飆品著茶,眯著眼睛,欣賞著雙殺妙音,他很會享受。
尤其是這麼好的享受——“川北分航舵主縱酒身亡,已令槓棒幫金棍銀杖接任。”
“酒西分舵舵主貪色暴死,已令金雞幫冠金雞接任。”
“陝南分舵舵主易人,繼任者乃鴛鴦門鐵血鴛鴦夫婦。”
“魯東分舵舵主引咎辭職,繼作者乃雙筆官。”
“五湖分舵舵主落水身亡,著令雲湖蛟出分舵主。”
“玉門分舵舵主碧血鞭請賜五星匕。”
“彝度分舵舵主酸書生稟告……”
“鄂中分舵舵主黃牛無敵……”下面的話很輕、很輕,是關於三公、九使的話題。
封龍飆笑了。
慾海雙殺卻哭了。
她們不能不哭。
臘八日。
八寶粥。
她們沒有喝,只是哭,哭得很傷心。
封龍飆走了。
一封詔書,召走了這位親哥哥。據說,皇帝佬要見這位二品大帥。他是笑著走的。
笑著把幫中事務託給了她們。
谷中少婦。
初知愁。
是離愁,是別愁。
冬日。
未凝妝。
亦未上樓。
只是站在白雪皚皚的出尖上,任雪花拍打著她們的淚頰。
不見陌頭。阡陌茫茫,人影渺渺。
楊柳沒有,亦無色,只有松風在嗚嗚的哭泣,數那極高高的美人松哭得傷慟。
夫婿,沒人教他,他也沒有求取,只是憑掉下來這麼一頂二品大帥的金印。
封侯?封不封吧!
第十六章 虛功假惡
要想知道份量,就上秤稱一稱。
封龍飆這樣告訴燕飛飛、宮憐憐。
燕飛飛和宮憐憐正睡在一張床上。
又香又軟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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