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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美好的一切,是不容分毫玷汙的人。
汪從悅不敢回頭,闔著眼,調子放得很柔:「我沒生氣,妹子,你別多想。」
秋枕夢反而更生氣了。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一會兒親近一會兒冷淡,一時好一時歹的,難不成是想給我一棒槌,再餵個棗,好訓得我整天低眉順眼猜你心思?」
這話著實重了。
汪從悅急忙坐起來,說道:「妹子,你別這麼想,我只是……」
他頓住了,心中縈繞的晦暗思緒,哪裡敢有半字說出口。
「只是什麼?」秋枕夢不肯放過他,繼續逼問。她從來都不想揣著一肚子疑惑忍下去。
汪從悅張口結舌半晌,最終低頭道:「我怕你睡不著。」
「我睡得著,」秋枕夢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柔和了,「小哥哥,你千萬別冷著我。」
這請求溫溫的,軟軟的,像一片花瓣輕柔地落在心底。
汪從悅難以拒絕,只能伸手摟著她的肩,安撫著說:「好,快睡吧。」
他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抱住她。
兩個人終於躺下,紅豆趕來理好床帳,吹滅燈燭,這一方小天地中,便徹底暗下來。
黑暗總會叫人胡思亂想,汪從悅腦袋裡亂糟糟一片。
他手足無措地面對秋枕夢躺著,連平日早就習慣的姿勢,也覺得分外煎熬。
少女溫暖的氣息噴吐於他頸側,他心中戰戰,恨不能立即掀開床帳,逃出去,逃回前院,遠遠地避開她,隔絕所有的心猿意馬。
汪從悅尋了個藉口,翻個身背對著她。
可他頭腦中依舊盤旋著無數陰暗又卑鄙的想法。
想緊緊地抱著她,想擦過她紅潤的唇,想拿下作手段奪取她的清白,那些前朝宦官能做而他無力去做的事情,他全都知曉。
也明白該如何另尋他徑。
可他不能。
汪從悅催自己快些睡去,然而無果。直到身後的動靜小了,秋枕夢早已睡熟,他才迷迷糊糊有了些許睡意。
他安靜地等著沉入夢境,身後忽然湊上一個人。
秋枕夢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身,牢牢地抱住他,某些柔軟的地方碰觸著他的後背,很快壓緊了。
他登時便又清醒了。
還沒等汪從悅反應過來,秋枕夢的膝蓋便頂上他的膝彎。
他叫身後的少女禁錮住了。
她離他著實太近了,近得像是在故意窺探他不願為人知曉的,所有的隱秘。
汪從悅屏住呼吸,仔細地聽,只聽到身後傳來綿長的、半點不亂的呼吸。
他僵直的身體緩緩化了下來,還好,她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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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枕夢於睡夢中抱住了汪從悅。
他瘦削得很,脊背並不寬厚,身體的溫度也比常人要微冷一些,叫她禁不住靠近,再靠近,汲取他身上全部溫暖。
就像十二年前那晚。
她陷入了久遠的沉夢。
幼時居住的村落中來了柺子,她被擄走,關在一座山洞裡。
幾個柺子當面對她評頭論足:
「這娃娃生得好,賣做丫鬟倒虧了,不知春紅院的老鴇子肯出多少錢?」
「賣到那裡做什麼,便是出得多,又能多幾個錢,不如把她好生養養,送到別處去賣,錢還能更多些。」
「可惜了,這丫頭人還小,不然哥幾個先爽快爽快。」
「別,這樣就不值錢了……」
她尚不懂為什麼別處買自己給的錢多,可春紅院是什麼,她卻聽懂了。
那是縣城裡的娼院,裡頭全是低到塵埃裡的女人。村中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