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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
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惱怒,他忍不住大笑。
原來天使的真正功能是提供惡魔娛樂用的。
再三捉弄人家的墨行殊,打從心裡認為自己還日行一善咧!至少他教會她——相信一個人之前先學會怎麼分辨好人壞人吧!
墨行殊心情愉悅地步向醫院停車場,趕往今晚的飯局。
這個案子談了將近七個月,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只是被併購的公司員工總是擔心被遣散、被辭退,下游配合生產的廠商也緊張日後是否還能接到足夠發放薪資的訂單。今天的會面主要就是消弭這些疑慮。
抵達飯店,在酒精的助興下,大家更容易吐出心中的疑慮,省去許多試探的時間,經過墨行殊的說明,大家像終於放下心中大石,氣氛愈來愈輕鬆熱絡。
這並非仁慈,只是儘量減少併購初期的異動成本,沒有能力又心存僥倖的人,最終還是必須面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命運。
墨行殊把玩著酒杯,默默觀察同桌大口吃肉、把酒言歡的新合作伙伴,心想,這些人還真容易滿足於現狀;顧著小小公司的生計、足夠家裡柴米油鹽的開支,這樣就放心了,以為長治久安了?
他不禁低頭檢視自己寬大的掌心和修長的手指,這雙手,翻覆之間操控著多少人的未來?而大部分的人竟也樂於、安於自己受人操控的人生。
這時,坐在他身邊的人事主任蘇子妃,在桌面下以高跟鞋輕敲他的鞋邊,塞了張紙條在他西裝口袋裡,他看也沒看,只是不著痕跡地點個頭。
四年前墨行殊被父親從美國硬架回來,要他進入集團卡位。之後,他獨排眾議成立了併購部門,蘇子妃就是當時總公司安插在他部門的“眼線”。
四年過去,蘇子妃選擇了對自己未來有利的一方,成了墨行殊得力的左右手。
餐會結束後一個小時,墨行殊來到蘇子妃寫在紙條上的飯店,搭乘電梯到她訂好的房間。
前來開門的蘇子妃已經洗好澡,換上飯店的浴袍。
她為他脫下西裝外套,掛進衣櫃裡,隨口問起:“老董事長身體狀況還好嗎?”
“都是些老毛病,儘量控制。不過,到他這把年紀還耳聰目明,很難得了。”
“又逼你結婚?”明知他不喜歡這個話題,她故意調侃。
“我猜這是他目前最大的人生樂趣。”墨行殊想起爺爺拿他財產利誘他的狡猾表情就覺好笑。“他現在不逼我結婚,帶個女朋友去就能交差了。”
“如果我是他的幕僚,會建議他先把你辭掉,等你沒工作好做,機會可能大些。”
“只要有一部能上網的電腦就能工作,你想我怕嗎?”他扯扯嘴角,很有不受人威脅的傲氣。
她為他解開襯衫,再出一個鬼點子。“那就把你跟十個美女流放到孤島。”
“呵……這倒是比較實際的做法。”他走往浴室,她也跟進去。
浴缸已經注滿熱水,墨行殊踏入浴池。
“要不,我乾脆帶你去見他,這樣耳根可以清淨一段時間。”他開玩笑地說。
“千萬不要,我只想好好保住這份工作,別叫我蹚這渾水。”蘇子妃輕輕地按摩他僵硬的肩膀。
她很清楚墨家的權力鬥爭,聰明地選擇明哲保身,不願成為箭靶。
“你真不想結婚?”
其實,對墨行殊而言,枕邊人是誰根本無所謂,不要有人是最好,他沒有談情說愛的細胞,更沒耐性應付女人那些雞毛蒜皮的情緒,若只是要給爺爺一個交代,蘇子妃倒是不錯的考慮物件。
“對一個做了十年地下情婦的女人,你想,她還會相信婚姻嗎?”
蘇子妃有一雙總是泛水溼潤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