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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慧敏無奈接聽,叫:“我死了,老方,你另找搭檔。”對方沉默,慧敏眼皮沉重,打個哈欠:“喂,你說不說話?我掛了。”
“哼,死泥鰍。”手機裡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慧敏心驚,不敢吭氣。
那熟悉的聲音繼續說:“喂,你說話啊,為什麼當狗仔?”
是運生,天,居然是運生?慧敏心跳如擂,卻又暗暗稱奇,這個人是怎樣辦到的?一別經年,人事全非,他仍然可以喚自己的綽號泥鰍,彷彿中間這段歲月從未度過,依然是渠溪水邊垂釣的少年,遇到隨意晃來的慧敏,漫聲問候:“你從何處轉來?”
手機裡一聲聲催問:“喂?喂?還在嗎?說話,為什麼做了狗仔隊的探子?”
慧敏機械作答:“干卿底事?”
“喂,小姐,你盯的是我誒。”
“那是我的工作。”
雲生不依不饒:“就是說啊,你為什麼做了這份動不動就揭人隱私的工作。”
“這就是這份工作的好處啊,專門把明星的隱私揪出來娛樂大眾。看著那麼多寂寞的人因為我的報道更有人生樂趣我很有成就感。再說你要那麼多隱私做什麼?有什麼用?”慧敏與老方搭檔日久,完全被他的邏輯荼毒。
雲生火大,一字一頓:“孫慧敏,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怎麼沒一點公德心?”
“我沒公德心?”慧敏的嗓門也大了,“你說話小心點,當心我給你這大明星報個負面讓你影迷全跳樓去。”
雲生嗤之以鼻:“你當我的FANS白痴嗎?”
靠,這傢伙真有自信,慧敏氣炸:“試試看咯,哪天我就報電視臺綜藝節目的女製作林巧苓事實上與你早就認識,你還向她求過婚。”
“那你要不要把自己的相片配上去?你也曾是我的女友吧?”雲生譏諷。
慧敏不禁面孔發熱,該死的,他已經可以把往事拿來玩笑,而自己卻還是在乎。咬牙切齒:“我跟你很熟嗎?我可不認識你這種大明星。你是誰?”
雲生在電話那頭不聲響,末了嘆氣:“泥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可以不要吵嗎?你一走後就沒了訊息,我很擔心,怎麼也沒想到你去做了這份工作。對了, 你那年回家鄉?????”
慧敏立即打斷:“我沒回去過。”
“你撒謊,”
“我沒有。”
雲生無奈:“好,好,你沒說謊。你怎麼還是這麼不可愛。那你媽好嗎?我每次念數學的時候都會想起芮老師來。我……”
慧敏再次打斷雲生:“你羅嗦這些有意思嗎?都說了和你又不熟,何苦浪費精神演故人重逢的戲碼?我還要休息。”說著,不客氣的關了電話。不能不關,淚已落下。
怕遇故人,偏遇故人。如何向雲生說芮老師半年前離開了?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是孤身一人。當然,也可以大方點哭著說出來,可自己在運生面前一直就是這麼彆扭的丫頭,一直這麼不可愛,反正認識運生的人都知道,他談過好幾次戀愛,最不喜歡的那一任女友就是她孫慧敏。
窩在床上看被天光染得漸白的窗戶,蘇雲生毫無睡意,他疲累欲死,偏腦子又超級清晰,許多陳年舊事,就隨著那窗外漸藍的光線,一層層染上來。他認識的泥鰍性格真是沒變,無論是以前,或是現在,彆扭,倔強,不聽話,一意孤行,永遠和他唱反調。
記得二年級的時候,大家玩鬧打架,她看著大家摔破皮的胳膊哭著跑去找媽媽。五年級的時候倒不那麼愛哭了,碰到偷抽了口煙的運生,出言諷刺:“視死如歸啊。”中學的時候突然變沉默,小不點的個頭配個老氣的面孔,卻不知從哪裡練就出流線型口才,刻薄成性,常常在大家興致高的時候冷言冷語大煞風景。